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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张嘴,平静地说:“我知道了。”
他望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我总觉得他或许是有点失落的。
总感觉很让人焦躁。
我如此想到。
也不知是什么奇怪的事物在影响着这一切。或许是因为成为父母这件事是不需要经过考验的。许多父母会自以为是地将孩子视作自己的所有物去看待,而不是将其作为一个与自己同等的存在与看待。
特别是在现在这个社会的风气下,被强制征召是值得光荣的,男人流泪是可耻的,女人不听从父母安排是可耻的。
许多家庭对待自己的儿子极为严苛,对待自己的女儿又是如同对待宠物那般。更不会轻言说爱,抱着“我这是为你好”的名头,让自己的孩子背负上自己根本不想要的东西。还试图让自己的孩子从这种控制的、严苛的、扭曲畸形的『爱』中体会到自己的良苦用心。
之前的我对此是不会持有太多意见的。不如说,我本身就是一个不会向外界表达自己想法的人。
况且,如果真要说起来的话,大多数父母也曾是自己家庭里的『受害者』。因为不曾被正常地爱过,自然也就不会正常去爱自己的孩子。
谁也不是天生的父母,在拥有第一个孩子时,无论是谁都是第一次做父母,都是笨拙的新手。而原生家庭的影响是很难消散的,那仿佛是缠绕一生的噩梦。
每当你觉得想要批评什么人的时候,你切要记着,这个世界上的人并非都具备你禀有的条件——这句话是在上学时的芽衣很喜欢的一句话,接收了她部分记忆的我也很喜欢这句话。在面对生活的大部分场景时,我总会时刻铭记这句话。
不过像是家暴、虐待、抛弃等等的行为可以直接踢出父母的范围了,那已经不是人了。对于真切的伤害,我的容忍度总是很低的,对于造成不可挽回结局的人也完全不想知道他的过去与经历。
长篇大话下来,我也并不是说想要指责孩子或为父母辩解,我只是对这种扭曲的『亲情』感到可悲而已。
毕竟不管是父母还是孩子,说到底都不是一个两个标签,而是复杂的人,是拥有自己喜怒哀乐,真真切切活在这个世上、曾被伤害过也曾伤害过别人的『人』。
大多数人都不是天生的圣人或恶人,我们都只是普通人,拼命地在这世上挣扎着、挣扎着、挣扎着,渴望得到幸福。
当然,我说好听点就是个绝对中立的人,但说真实点其实就是个不在乎其他人的,自顾自沉浸在自我世界、傲慢而冷漠的旁观者。这才能够冷静地分析出两方其实都是受害者。
但只要一想到被这样冷漠对待的是修治少爷,我就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如果是我的孩子,我绝不会像这样——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昨晚做的梦,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又被芽衣的情绪给影响了吗?明明知道不可以这样的。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悄悄地望向那边还在和管家说话的修治少爷。
说起来,几天不见,修治少爷身上缠着的绷带好像比之前更多了。
我为这个发现感到了困惑,我看了眼和管家说笑着的修治少爷,最终还是先将这个困惑吞下去。
管家和修治少爷说完话,又和一旁的医生走出去说话,在离开之前,管家对我说:“我出去一会儿,你要好好照顾修治少爷。”
“我知道了。”我说道。
当门“咔嚓”一声合上之后,修治少爷将目光放到我的身上。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淡了些。
修治少爷用裸.露出来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那里面像是压抑着深不见底的海,令人的心中不由得产生一种几乎要被溺毙的感觉。
不知为何,看见他那种平静的眼神,我感到了些许的慌乱,只能僵笑着说:“怎么了吗?修治少爷。”
他望着我,问:“幸子刚刚去了我的学校吗?”
我犹豫了一下,回应了他:“是的,我还遇见了修治少爷的同学弘树君。”
我并不觉得随意对孩子撒谎是什么好事。不如说,如果时常对孩子撒谎的话,只会让对方就此对你产生不信任罢了。说不定还会对小孩的成长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使得对方就此难以与他人建成信赖关系。
因此我望着修治少爷,老老实实地将自己遇到了藤井弘树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修治少爷看上去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直直地盯着我。
这大概是不太高兴的意思?
我眨了眨眼,把头凑过去,问:“您不高兴吗?”
修治少爷哪里都好,但不轻易说自己喜好与厌恶的地方的确让人有些苦恼——这也代表着这孩子不被『允许』轻易表达自己的喜恶吧?
修治少爷没回答我,只是慢吞吞地将头转回去,说:“我想吃苹果。”
“我知道了。”我也没有在刚刚那个话题上继续扯下去,只是笑着回应道,将苹果削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