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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匣子,推到画溪面前:“这是上回我途经大邯,带的莲子糕。你尝尝,有没有家乡的味道。”
画溪接过,道了声谢,便取了一小块糕点,以袖掩面,将白色的面帘微微掀开些许,小口小口吃着莲子糕。
姜怀泽拨着茶炉里的火炭,笑着看她。
约摸六个月前,这个小姑娘找到千丝庄,问收不收绣品。
姜家一向有自己的绣娘,不用外人。
她被拒了后也不恼,次日又拿了她绣的一幅小屏过来。
绣工精巧,堪称佳品。
姜怀泽看了,甚为喜欢她的绣作,便和她做起了买卖。
长期相处下来,他发觉这位李姑娘性子恬静,虽然名字叫蛮蛮。脾性却是极好,温静从容。她虽面上常覆面纱,但从其待人接物,不难察觉是个极为姝丽玲珑的姑娘。
他虽于画溪有意,却也知道她独自和一个妹妹在此,家中并无父母长辈,大邯人最重礼数,他怕轻慢了她,故而也未多有往来。
姜怀泽煮好了茶,分了一杯给画溪:“刚才受了风寒,喝口茶祛祛湿气吧。”
“多谢少东家。”画溪接过杯盏。
画溪刚把杯盏放到唇畔,正要喝水,外头走进一男子。
直奔姜怀泽而来:“听说了吗?怀泽。”
他走得气喘吁吁,进来见姜怀泽正在煮茶,忙取了一杯饮下。
“什么事?”姜怀泽又给他递了杯水:“坐下慢慢说。”
“柔丹王景仲……”他长喘了口气。
姜怀泽闻言,道:“柔丹近来不是在和河兴打仗吗?听说还是景仲亲自领兵。”
“对,今日柔丹来了消息,说是景仲身受重伤,下落不明了。”
画溪闻言,手上一抖,握着的茶杯应声落地。
滚烫的茶水倒到腿上,烫得她眼皮子一跳。
此时竟什么也顾不得,只转过身问那人:“消息当真吗?”
拉着面帘的手也松开了。
整张面帘有气无力地耷拉在脸侧。
从姜怀泽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对上她脸侧那一道长长的伤疤。
怪不得一直戴着面帘呢,原来是因为脸上有伤啊。
注意到姜怀泽的目光,画溪反应过来,忙把帘子扯起来,重新别在耳后。
方才那人道:“当真吧……现在到处都在传。”
画溪霎时心乱如麻。
景仲怎么会身受重伤还下落不明呢?
他……是那么的厉害。
厉害得仿佛刀枪不入。
“多谢少东家的茶,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画溪匆匆起身,往外走。
姜怀泽追出来:“李姑娘,雨还这么大。”
画溪脑子里懵懵的,各种纷繁错杂的情绪齐齐涌上来。
离开柔丹将近半年时间,她经常听说景仲的消息。
他出征了,带着部下南征北战,屡战屡胜,周边不少部落小国皆已归顺。
有人骂他,有人赞他。
画溪在这些流传的只言片语里得到景仲的下落,他一直很好。
怎么突然之间就、就重伤了呢?
“没事。”画溪摇了摇头,心不在焉地走进雨幕中。
“李姑娘。”
姜怀泽捞过檐下的伞,追进雨中,撑开伞面,离在一尺开外,高高地举着伞,跟在她身后。
走了一段,画溪回头,这才看到姜怀泽跟在身后。
他眉眼淡然,一笑:“把伞带上吧。”
画溪没接他的伞,站在原地,低头扫了一眼绣花鞋鞋尖。
鞋尖沾了雨水,湿乎乎的,染了泥,看上去有些脏。
“不用了,少东家,我家很近,马上就到了。”画溪道。
姜怀泽有些纳闷,往常那般贞静和气的人,还是头一回见她这么失魂。
“你……认识柔丹王?”姜怀泽犹豫了下,问道。
画溪心都快揪到一起,轻轻咬了下唇,摇头:“不认识。”
姜怀泽眉目一舒,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怎么可能认识柔丹王呢?
他道:“刚才看你脸色不大好,还以为你认识他。”
画溪默了默,说:“是我身体忽然有些不舒服,头晕。”
“那我送你回去。”姜怀泽道。
画溪抬头看了姜怀泽一眼,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多谢少东家。”
态度礼貌而又疏离。
姜怀泽坚持举着伞,目光坦坦荡荡,落在画溪白色的面帘上。
画溪抿了抿唇,抬手接过他的伞,屈膝福了福身。
雨水打湿了衣衫,紧巴巴地贴在身上,被风吹得肌肤凉丝丝的,像是有无数冰冷的针尖扎在肌肤上。
她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走了几步,再回头,姜怀泽还站在原处遥遥望着她。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