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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道:“话虽如此,但如今边关不稳,你父皇用得着骆家,不会轻易动他们。他只管成日逍遥快活了,可不会管你好受不好受。”
“人呐,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皇后拍了拍龙洢云的手。
龙洢云若有所思,道:“是,女儿明白了。”
*
画溪看到园子里的迎春花开了,黄灿灿的,堆着花团锦簇。
她采了一把,插在广口瓶里,有气无力地搭在架子上,偶尔散出不经意的清香。
她坐在案边,一只手捂着帕子,口中不住咳嗽,另一只手伏案写字。
“你在写什么?”景克寒提着一张弓,小跑着过来。
看到纸上横平竖直的大邯字,他撅了噘嘴,说:“我不认识。”
画溪喉咙痒酥酥的,轻咳了两声,说:“这是大邯字,不是柔丹字,所以你不认识。”
“你不学柔丹文吗?”景克寒歪着脑袋问:“你嫁给王兄,现在不也是柔丹人了吗?”
一帘相对的景仲闻言,掀起眼皮扫了画溪一眼。
画溪被他问得尴尬不已,忙岔开话题,问他:“今日没去念书吗?过来做什么?”
“找王兄呀,他要检查我的箭术。”景克寒认真地说。
“王上。”画溪起身,打起帘子请他出来:“小世子来了,说你要检查他的骑术。”
景仲抬了抬眼皮子。
画溪病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养得圆润了些的下巴又尖了回去。
本就大大的眼睛,被衬得越发大了。
她又咳了两声。
景仲舌尖轻舔了下上颚,看着她清瘦的脸,眉心都忍不住蹙了下:“还没好?”
画溪低着头,小声说:“是我身子不中用。”
“是挺不中用的。”景仲重复了一句,然后大步走出了寝殿大门。
画溪小心翼翼看了眼他的背影,嗓子眼里的痒意又传来,她把帕子摁在唇角,磕了两声。
也不枉她偷偷摸摸洗了这么久的凉水澡啊。
景仲的行程已经定下来了,三月初六就启程前往信城。
最快二十天,最慢将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到那时,都统的华笙公主差不多也要抵达国都。
这二十多天就是她的机会。
她默默想了会儿,又回头坐到案前,继续写没写完的那封信。
夜色从天际一点点压下来。
时间不知不觉就晚了。
画溪不经意一抬头,发现景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案前,审视着她。她惊了一下,忙弯着嘴角起来,问:“王上回来啦?”
“在写什么?”景仲沉声问。
对上景仲看不见情绪的黑眸,画溪双眼无辜地望着他,把手中的信递给她:“给甄珠姐姐写信呢。”
她眉心舒展,眼里噙着些许向往和期待,说:“上次我看地图,有个地方依山傍水,后来找温将军拿了那处的地方志给我看,果然是个好地方。”
她笑了下,说:“我在跟甄珠姐姐说那个地方呢。”
说完,她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瞥了景仲一眼。
景仲默了默,才问:“那你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干什么?”
“真的吗?”画溪疑惑,她摸了摸脸颊,随即,眼睛在一瞬间欢喜地亮了起来,盈盈粲然:“许是我写信太投入,不知道王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吓着了。”
说到最后,又咳了两声。
“孤有那么可怕?”景仲烦躁地问。
咳咳咳,最近老是咳个不停。
画溪一只手捂着帕子,一只手飞快地摆着:“没有,没有,是我胆儿小。总爱没事自己吓自己。”
景仲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见鬼了,温度又高了。
画溪见他又松开了手,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上前,低着头小声说:“我身子不好,从小就体弱多病。每年春冬换季总会病一场,我很快就会好的,今年只是初到柔丹,水土不服。修养些日子就好了。王上,我可以的。”
景仲把人扔到床上,四五床被子往身上一压,不耐烦地说:“睡你的觉,明天孤找虞碌。治不好你,孤把腿打断。”
画溪瞪圆了眼睛,点了点头。心想,这回只好对不住虞碌了。
不怨他的药不灵,只是病人不听话,非但不好好吃药,还日日洗凉水澡。
能稳成这样,虞碌的本事已经不小了。
三天,还有三天景仲就要去信城了。
她心事惴惴,良久方才睡着。
翌日清晨,画溪醒得很早。
景仲已经不在寝殿,推门出去,虞碌已经候在了寝殿之外,也不知景仲多早就把人传了进宫。
“王后,臣奉王上之命来给王后请脉。”虞碌毕恭毕敬,一抬手就打了个哈欠。
又尴尬地抬手掩了掩:“臣失敬。”
画溪让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