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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侍卫却不愿多言,放下饭菜,关上门,出去了。
菜色很丰富,有鸡有鱼,还有两个青菜,白米饭蒸得晶莹饱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画溪咽了咽口水,真有些饿了。
他们说带她回大邯,应该不会在饭菜里下毒吧……
要杀她,哪用得着下毒呢?一刀抹脖子不是更快?
这么想着,她终于拿起了筷子。
吃过饭,天色渐渐黑了起来,暮色一层层压下来,唯有雪色茫茫。
画溪搓着手坐在屋里,坐立难安。
过了许久,她听到雪地里传来脚步声。
有几个人靠近了屋子,她走到窗边,借着那半扇支开的窗户一看,见四五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夜色太黑,看不清他们的脸。
走在最前头那个人,似乎发现她在偷看,抬头朝这边望了一眼。画溪隐约觉得他的轮廓有几分眼熟,错过身,走回了屋里。
“主子。”人已到了门外,侍卫围过去:“公主在屋里。”
画溪起身,捏着椅背,便听到门扇被推开的声音,抬起头,见破屏风后一个高大身影晃了下,他披着风雪走了进来,站在半盏残烛的微光下,朝画溪缓缓勾起嘴角,笑意粲烂。
“你来了?”
画溪如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景遇到柏之珩。
他和她记忆中的样子,有些不同了。
那时候在京城,他是意气风发的金科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打马御街前去赴会武宴,满街红袖纷纷掩唇遮羞。身上是干干净净的青年意气,眉下一双含春色的眼,明朗而开阔。
及至今夜,他们已愈一年不见,面前这个男子,和画溪印象中的样子迥然不同。
他身着黑色劲装,腰上束着一条嵌玉带,本就不甚白的肌肤被边关的风沙吹得更加粗粝,两颌之侧,泛出剃须后的淡淡胡茬青痕,露出下颌清隽瘦劲的下颌线条,双比之前,多了几分坚韧。
那是西北风沙磨砺出来的杀人之气。
这个人,执得泼墨笔毫,做盛世里的风流公子;亦能手执斩敌之剑,披甲执戈挥退进犯之敌。
“柏大人。”画溪心中惊骇,她从未想到,这个一年前推却皇后青眼之后远赴边关的将军,会再度出现在她面前。那种震惊使她内心久久波动,不能平息。
柏之珩眉眼上都染了喜色,说:“你别怕,我来接你回去了。”
他神色轻松,志在必得。
画溪朝他,慢慢地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既没有问他当初为什么一声交代没有就走了,也没有问他今日为何出现在这里。
此刻他端端正正站在面前,身披霜雪,那些没说的话,她就都明了。
*
景仲会见了左琛。
他从安良国回来,带回了安两国君决定和柔丹建交的好消息。
柔丹近百年都依附大邯而活,景仲上台后虽立了名扬了威,但柔丹真真正正要在列国前立起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与大邯和亲是第一步。
列国看到大邯和柔丹冰释前嫌,会消除一部分忌惮。
至少不用担心两头得罪。
至于那些啃不下来的硬骨头,景仲有的是耐心慢慢啃。
景仲在书房忙了一下午。
搜寻景克寒的侍卫最终在九尺台行宫一处久未有人居住的殿内发现了被捆成一团的景克寒和侍卫。他们察觉事情不简单,急忙回去禀报画溪,这才发现桃青被捆在床头,画溪下落不明。
侍卫吓得险些魂飞,立即寻去书房,把画溪失踪的事情禀报温青。
闻言,温青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世人都知景仲绝情绝爱,最不在乎的就是女人。多少美人流水一样送到他面前,但是最终都无人知晓她们去了哪里。
画溪是待得最久的一个。
她在王上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他不敢妄加揣测,连忙去禀报景仲。
景仲正展开一幅舆图,听到敲门声,懒懒地动了下:“进来。”
温青进来了,转身关上门:“王上,寝殿那边出了事。”
“嗯。”景仲拿起桌边的白狐毛围脖,放在掌心把玩。今天天气尤为寒冷,她终于还是颤着手把围脖系到了他脖子上。狐毛很顺,摸上去水一样光滑:“什么事?”
温青低头说:“王后被抓走了。”
景仲的手指动了动,白狐毛在他手中微微抖了下。他继续捋了捋狐毛,眼皮子微微撩了下,问:“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大约三个时辰之前。”顿了顿,温青又补了句:“来人绑了世子,王后为了找他,把侍卫都派出去了。他们趁机溜进殿里,带走了她。”
景仲以手扶额,闭上了眼睛。
“是不是立马派人去追?”
“不用。”景仲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声说:“去找赫连汝培,问他那个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