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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战,同大邯必有一场大战。到时候会怎么对娘娘,娘娘心里清楚。届时末将恐怕也无能为力。只要娘娘现在想明白,给我点个头,我想个办法,来一出金蝉脱壳……”
他声音压得极低,言尽于此,细小狭长的眼眸在画溪身上贪婪的扫来扫去。
画溪听明白了,景仲身体恐怕真的不行了,明家人才敢这么胆大包天。
她双手交握,紧紧地捏在袖内,望着地上的香粉盒出神。
她身份特殊,景仲一旦薨逝,上台的真是景昀的话,她处境会十分艰难。
景昀不会放过她,或杀或囚,这一生算是全完了。
明奎也并非可以托付之人,明家人不会因她和景昀闹翻,他顶多供外室奉养她。
做他的玩物。
画溪长吁一口气,双眼盯着朱漆殿门,慢慢地伸直双腿,手握成拳,轻轻锤了下酸胀的腿,走下贵妃榻。
“公主?”桃青眼睛里带着细微的血丝,那是方才同明奎分辨急红的眼。
脸颊上指痕绯红。
“他刚才打了你?”画溪注视了她几秒,闭了闭眼睛,伸手轻轻摩挲了下她脸颊上的指痕,另外一只手抚了抚额头。
她慢慢地放下手,下定决心似的,往西殿走去。
她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经走投无路,除了景仲那里,别无他处能容纳她。
景昀一党虎视眈眈,一旦景仲病逝,她连自戕求全的机会也无。
留在西殿,景仲若有不测,或许他的亲信会为了他的颜面,护她一护。
就算没人护她,有景仲的侍卫在,她至少有时间舍命求全。
快到西殿时,她停了下来,四面环顾。
即将入夜的王宫,有几分空寂之感。
侍卫立于雪地中,脊背挺直,如青松白杨,挺拔独立。人虽多,大家却井然有序做自己的事,半点嘈杂声也未传出。
殿宇在暮色下只有森然的轮廓,黑暗张开巨口,把灿烂的朱漆和琉璃瓦吞于腹中。白日绚烂的殿宇变得阴森可怕,侍卫的长戈大刀在雪色和月光的交映下透出几分诡异。
画溪立于丹墀之下,顶着透骨的寒风,正思索着该如何闯进西殿,出神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转头,借着月色,看到一个四五十来岁的青衫男子缓步走来。
她微眯着眼,依稀辨出那个男子在景仲出征那日一直站在他身后,上次她来西殿,亦见他行色匆匆打西殿廊下经过。想必是景仲的亲信。
画溪硬着头皮走过去,拦在澹台简面前,挡断他的去路,走近后才细声道:“先生。”
澹台简抬眸,觑得是画溪,拱手一揖,恭敬地揖礼道:“夜风寒凉,王后怎的在此?”
画溪轻抿下唇:“明日便是除夕,我想来问问王上,明日是否办宫宴宴请王侯夫人。”
“王上一向不好铺张奢靡,王后无需操劳。”澹台简面带焦色:“起风了,王后保全贵体,早些回去歇息吧。”
他作势要走。
“先生。”画溪实在忍不住了,这些日子的焦虑和担忧,她无人诉说,压在心底,沉甸甸的。今日明奎突然造访,更是让她心惧到极点。她深深吸了口气,道:“先生,让我去照顾王上,大娘娘他们才不会起疑。”
澹台简闻言,微眯着眼,觑向画溪。
他跟随王上多年,诸国美人见过不少,这位大邯公主却仍属上乘。加上她周身气度从容柔和,眸子清澈清明,让他颇有几分喜欢。这样的女孩儿,和景仲倒是相配的。只可惜,她是大邯的公主。不仅景仲防她,自己也防着她。
“王后何意?”
画溪正色道:“王上身体不佳,若是一味避见他人,反使人生疑。我是大邯人,他们都知道王上防备我,若是让我去伺候王上,可以打消他们的疑虑。”
见画溪言辞妥帖坦荡——澹台简咂摸出味来了,她这是猜出王上身体不适了。
澹台简不动声色,浅笑道:“王后多虑,王上无碍,只是汉城一行,太过疲累,是以避不见人。”
画溪迎着澹台简探究的双眼,笑意浅淡苦涩。多余的解释一句都没有,只诚恳地说道:“先生,我生于大邯,家中贫穷,六岁那年父母添了弟弟,家中无可下锅之米,父母为换一斗新米,将我送进皇宫。因年纪太小,在宫内饱受欺凌,后得公主救助,在她身边伺候。在公主身边十年,为她驱使。我原以为同公主主仆情深,但她只当我是她脚边一条狗,王上派人入京议谈和亲。公主为求自保,将我迷晕,送上和亲的车马。王上与大邯和亲,各有所图,我知自己不入王上的心,但求有立锥之地足以容身。我在大邯无亲无友无任何根基,唯一有的只是公主这个身份……如今我既已入柔丹,王上是我一生荣辱所系之人,我不会害他。”
无亲无友无根基,便没有可以忌惮的地方。
画溪撕开自己身上的迷雾,将自己原本的模样一五一十摆在澹台简面前。要想寻求景仲的庇佑,必先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