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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们就坐在檀台下的宴厅,一道道考究的目光扫向盛装的画溪。
    虽然有红纱覆面,她还是能感受到来自宾客的目光。
    画溪并没感到紧张,她双眸微垂,目光安安静静地落于自己的珍珠绣鞋上。随着礼官的赞礼声,踏着礼乐欢乐的鼓点,被引至檀台之上。
    她面前站了个人,是景仲。
    看不清他的脸,但他高大的身形被灯光一照,投映下来的影子,还是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她胸口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隐于宽袖内的手相互交握,太过用力,细白的手背浮起红痕。
    冗长繁复的礼节,枯燥而乏味,所幸画溪常年跟随龙洢云身旁,打理琐事,颇有耐心,总算熬完了婚礼。
    仪式完毕,画溪被引送到新房。柔丹不兴覆面成婚,因画溪顶着公主的名号来和亲,为了表示对上国的尊重,特意保留这一习俗。
    入新房后,宫娥嬷嬷便都下去了。
    *
    景仲不像大邯皇帝,奢靡豪华,柔丹王宫人不多,夜晚宾客散去时,竟有许多空寂之感。
    此时正是夜色深沉时,万籁寂静,喜宴过后,繁华与热闹褪去,王宫复又静了下来。
    景仲坐在书房内,正以软绸擦拭一把宝剑,寒铁冷萃,锐不可当。房门大敞,月光从窗台洒进,宝剑在月光下闪着冷淡光芒。
    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脚步,景仲抬眸,辨认出是澹台简。
    “洞房花烛夜,王上怎在此拭剑?”
    澹台简向景仲揖礼,笑问道。
    澹台简是先王景阳的谋臣,他与景阳政见不合,屡受排挤,仕途极为不易。认识景仲时,他还只有八岁。景仲母亲是龟竹国人,龟竹国比柔丹还要弱小。二十多年前,柔丹和龟竹打仗,龟竹大败。景仲母亲是龟竹贵族,在那一仗中沦为俘虏。他母亲生得貌美,景阳慕其美貌,强占了她,后诞下景仲。景仲自小不受父亲待见,兄弟姊妹也皆欺辱于他。八岁时,他被几位兄长欺负,被摁在泥地里,狠狠揍了一顿后,他的兄长扬长而去。澹台简正好经过,将他从泥中扶起。
    他问:“你比你大哥高大、比他健壮,为什么不反抗呢?”
    年仅八岁的景仲道:“因为父王会为他撑腰,我打得过他们,但打不过父王。他们只能伤我皮肉,父王能伤我筋骨。我的筋骨还没有坚硬到可以和他对抗的时候。”
    他说这话时,眉眼淡定从容。
    那时澹台简就觉得这个孩子长大后必能成就大业。从那以后,他常常暗中教景仲经纶之要。景仲也十分敬重他,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谊。自景仲登基以来,他随景仲东征西战,十分受他倚重。这回景仲想和安良国建交,互相通商来往,又担心安良不愿冒犯大邯。澹台简献计,让景仲与大邯通婚,以示两国交好,进而打消列国疑虑。
    这才有了和亲一事。
    景仲放下宝剑,似笑非笑:“此等良辰美景,不伴宝剑,岂不辜负?”
    澹台简道:“我听乌里珠说安阳公主生得极美,性情又柔和静婉,王上得美如此,可喜可贺。”
    “哦?”景仲声音沙哑,有些干涩:“一个吉祥物罢了,长得好不好看,关我什么事?”
    澹台简一默,当时他劝景仲时如是说——和亲是为了两国交好,你若是不喜欢,娶回来供起来,当个吉祥物就是。
    被他噎住,澹台简一时无话。
    默了片刻,景仲问:“那边情况如何?”
    澹台简道:“一切如常,没露出什么马脚。”
    “他倒能忍。”景仲眼睛微阖,露出气定神闲:“那就让我看看,他还能忍多久。”
    *
    众人离去后,屋子里安静下来,画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很悠长,一丝一丝,若有似无。她一动不动,坐了将近两个时辰,既无下人伺候,景仲也还没回来。她无可避免地打起了瞌睡,一合眼,脑海里就闪过景仲化作厉鬼追她的场景,又吓醒了。头往下一低,撞在床头的鸳鸯架上,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摸了摸碰伤的地方,然后自己掀开红绸。
    眼前的桌案上,摆了一双儿臂喜烛。房间照得亮堂堂的,窗户挂着的厚帘亦是红彤彤的,十分喜庆。
    “王上。”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画溪瞌睡顿时弥散,揉了揉眼睛,刚把盖头重新盖上,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心悬至嗓眼,那脚步声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心里是有些怕的。
    心如鼓擂,盖头就被揭开。
    她鼓足勇气,抬起了头,迎上景仲的目光。
    第一眼没敢莽撞,轻轻瞟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
    飞快的一眼,留给她的第一印象是他好高大。
    和噩梦里须发虬髯,张开血盆巨口的野兽不一样,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之气,剑眉下的一双眼眸深沉如墨,脸上却干干净净,颌下只有剃须后特有的淡青胡茬,衬托得他的脸清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