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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走吧,边走边聊。”
    栾玉山偏头打量他们两眼,笑着说:“你们新疆人都这么抗冻的吗?”
    寂鸣声还是昨天那身,牛仔夹克内搭毛衣,尉迟丽华上身穿的情侣款牛仔夹克,下身搭配一条棉布长裙,俩人的穿着像是在过秋天。
    寂鸣声说:“我们老家在新疆阿勒泰的可可托海,一年里一半的时间都是冬天,最低气温零下五十多度,所以虹市的冬天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牛逼,”栾玉山满眼钦佩,“我就特别不抗冻,一到冬天就冻得跟孙子似的,唉,如果人类也像蛇一样能冬眠就好了。”
    闲聊着走到了大路上,尉迟丽华向南去坐公交,栾玉山和寂鸣声向北去坐地铁。
    “卧槽,你媳妇儿也太漂亮了吧,比那些电影明星还美。”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好像他惦记别人媳妇儿似的,但栾玉山实在忍不住,“你们俩要生个孩子,得好看成什么样儿啊。”
    寂鸣声笑了笑,没接话。
    到了公司,栾玉山直接把寂鸣声引荐给了销售经理,十分钟后,寂鸣声从办公室出来,栾玉山忙过来问:“怎么说?”
    寂鸣声说:“让我去人事部办入职,明天来上班。”
    “我就知道你能行,”栾玉山笑着说,“不说别的,就凭你这张脸,到哪儿都碰不了壁。”
    就这样,栾玉山和寂鸣声成了同事,栾玉山手把手地教寂鸣声销售技巧,两个人朝夕相处,友情迅速升温,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推心置腹的好哥们儿。
    他们住得又近,栾玉山就经常请寂鸣声和尉迟丽华到家里吃饭,栾家二老待他们很好,两个互相取暖的孤儿终于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既感激又珍惜。
    冬去春来的时候,帮栾玉山介绍对象的事儿终于提上日程来。
    尉迟丽华特别重视这件事儿,如果这事儿办成了,对栾玉山、对栾家二老都是件大好事儿,这也算是一种报答,所以半点儿马虎不得。
    尉迟丽华第一个介绍的,就是她的好朋友和龄。
    以她对俩人的综合了解,他们在各个方面都非常合适。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栾玉山和和龄一拍即合,第三次见面就确定了恋爱关系,到年底的时候已经谈婚论嫁了。
    第二年五一,栾玉山和和龄领证结婚了。
    婚后两个月,传来了城中村要拆迁的消息。
    城市在高速发展,破旧的城中村被拆除是必然的,栾玉山早几年就有了心理准备,而且等和龄怀孕生子,一家五口挤在不足七十平的老房子里生活就显得太拥挤了,所以他在婚前就动了买房子的心思。
    栾玉山一直很喜欢四合院,问过父母和老婆,也都没有意见,他就开始收集合适的房源信息,挨个去看,很快就相中了春水胡同的一座四合院。
    房主着急用钱,要求买家一次性全款付清,栾玉山就是干这行的,他已经尽可能把价格往下压了,但尽管如此,拆迁补偿和全家人的存款都加起来,还差着一大截。
    栾玉山正发愁该怎么筹钱的时候,寂鸣声提议和他一块儿买,二人各占一半产权。
    其实栾玉山早就这么想过,但他也深知,以寂鸣声目前的生活水平,根本买不起房,所以就没开过口。
    现在寂鸣声主动提出来要合买四合院,栾玉山自然惊讶,好兄弟之间没那么顾忌,他直截了当地问:“就算各自承担一半,也要一百五十万,你有这么多钱吗?”
    “我既然敢开这个口,就一定能弄来这么多钱。”寂鸣声说,“山哥,给我半个月时间,我绝不忽悠你。”
    栾玉山皱眉:“你不是要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吧?”
    寂鸣声语气诚挚地说:“山哥,你和叔叔阿姨对我和丽华这么好,我绝不可能做傻事儿连累你们。你放心,我弄来的钱绝对干干净净,但弄钱的办法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和丽华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栾玉山沉默良久,点头说:“好,我相信你,半个月后,咱们一起去买房子。”
    当天下午,寂鸣声就走了。
    栾玉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也想不出来两个无依无靠、生活拮据的孤儿通过什么途径能在短短半个月内挣来一百五十万,但他选择相信无条件相信好兄弟的承诺。
    半个月后,寂鸣声如约归来,带着一张两百万存款的银行卡,连新房装修的钱都有了。
    栾玉山什么都没问,他和寂鸣声一起去付了房款,签了购房合同,成了四合院的共同所有人。
    买完房装修,装完晾了四五个月。
    这期间,和龄怀孕了,合家欢喜。
    十一月底,两家人搬进了四合院,成了一家人。
    搬进来没多久,尉迟丽华怀孕了。
    第二年七月,栾树出生。
    九月,寂星湖出生。
    原以为日子会如彩虹河的水一样,就这么平静而幸福地流淌下去,却没想到,寂星湖七岁生日那天,寂鸣声和尉迟丽华毫无预兆地人间蒸发了。
    回忆讲到这里,栾玉山长长地叹了口气,纵然已经过去十年,他依旧无法平静地接受这件事。
    “你寂叔叔和尉迟阿姨失踪后,我专程去了一趟他们的老家——新疆阿勒泰的可可托海,在当地一家叫‘小星星’的孤儿院找到了他们的档案。”栾玉山语气平缓地说,“孤儿院的院长还记得他们俩,因为他们俩的相貌实在太出众了,院长还给了我一张他们的合照,我去拿来给你看看。”
    栾玉山起身离开栾树的房间,五分钟后回来,递给栾树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里,男孩和女孩手牵着手,站在一个中年女人身前,脸上露出比阳光还灿烂的笑。
    “是不是顶漂亮的俩小孩?”栾玉山问。
    “嗯,”栾树说,“像天使一样。”
    栾玉山说:“孤儿院的院长告诉我,他们俩七岁时一起进的孤儿院,九岁又一起被收养,离开后只出现过一次,就是买房子那年,鸣声一个人去了孤儿院,偷偷给院长留了十万块钱。至于他们进孤儿院之前和被收养后发生过什么,院长一无所知。”
    栾树沉默片刻,说:“寂叔叔和尉迟阿姨的消失,会不会和买房子那笔钱有关?”
    栾玉山说:“我也曾这么想过,还把其中原委一五一十地跟警察交代了,可警察也查不到那笔钱的来源。”
    栾树盯着手里的老照片,蹙眉沉思。
    栾玉山拍拍儿子的肩膀,说:“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别告诉星儿,知道吗?”
    栾树点点头。
    栾玉山抽走照片,说:“别胡思乱想了,写作业吧。”
    栾玉山出去了。
    栾树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笔,翻开草稿本,写下从栾玉山的讲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