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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进行反扑,男人不该愁眉不展。
可这道急令所派的人选,竟然是他自己,实在荒谬。
此时正是两军剑拔弩张之时,若是大将军离军消息传出,岂不是给了旁人可趁之机。
这道令虽急却不是密令,昭而天下的让他去夏国借兵。
男人夜夜坐在帐中,紧蹙眉头,对着这道莫名其妙的命令翻来覆去的查看,希望能看出些暗语。
同时又收到了一封密信,来自他的兄长。
信中直言提出,父皇近来多病疲惫,精神不佳,林贵妃便找了一名江湖道人,让他献了一枚丹药给父皇。
父皇听信了站在林贵妃的妄臣谗言,不顾母后和丞相劝阻,执意将丹药服下。
可自从服下了那丹药后,父皇身体精神愈佳,龙颜大悦,不但赏赐了那名道人,也愈加信任于他,竟奉那道人为国师。
有人来报,那道人此前曾进入父皇寝宫夜谈,没几天后父皇便下达了这荒谬的命令。
他拿着密信与急令,与冯子尹商讨起来,失望摇头道:“看来父皇不仅是疾病乱投医,连忠言谗言也分不清了,莫不是被那丹药害得病糊涂了。”
既然急令已下,不得不遵,只能想办法应对了。冯子尹蹙眉道:“以我猜测是那道人与林贵妃早早的密谋,你与大皇子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愈加着急,于是心生毒计。
“先是派那道人获得陛下信任,再往陛下吹一阵枕头风,将人选定于你,同时做好准备,派人在夏国路上截杀于你。”
男人听完冷笑道:“打的真是一副如意算盘,倒是替她的窝囊儿子规划了一条好路子。”
冯子尹摸索着下巴道:“可想不通的是,陛下虽依众了妄臣,可大事理还是明了的,却在这种节骨眼上,为何就信了此等谬言,派你前往夏国。”
男人面具下的一双眸子,愈发如古井死水,深沉得可怕。
“父皇人老了,疑心病也重了,怕得是我凯旋归来,讨得不仅是一份奖赏,而是他的龙椅了。”
冯子尹抬头看了眼男人,发觉自己越难看出他的想法了,也不知此事为好还是坏。
感叹片刻,又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对方要出手,我们也不能困坐着,让那些奸人得逞了。”
男人沉思后道:“把我要的人分成两部分,明面上抽一部分精锐一同前往夏国,让剩下的人在暗处随行。他们不知我身上的底细,派来的人数少于我方,这样便好对付。”
冯子尹颔首道:“不错,也是可行的计划,可单单的一个林贵妃已经够折腾了,若是陛下从中......”
男人眸里藏着冰寒瘆人的锋芒,嘴角上扬的温度如寒冬一般冻人心肺,道:“父皇若是想对我动手,我也不妨给他松松筋骨,毕竟他在那个位置坐的太久了。”
冯子尹听这话里的桀骜不驯与乖张叛道,没有说话,凝视着男人的侧颜。
二殿下回来后,变了许多。
先是叫人打造了一副银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显得愈发冷面冷心。
上了战场,也是首当其冲,持着马槊如同破竹,撕开敌阵的一道口子。
所过之处,尸横遍野乱肢纷飞。他杀红了眼,像疯魔似的,看不清一切,只是紧握着马槊挥舞如轮。
他周身血雾浓郁,仿佛沐血一般,看得叫人心惊胆战。
下了战场,又仿佛回归了那个平日里的澹台青,可那份拒人千里的迫力,让人犹豫着不敢靠近,将士们虽对他依旧尊敬,却也夹杂了一份惧怕。
如今冯子尹接替他的职务,引领全军防守。
游牧人见耀国临时换将,把那个“战魔”换下去了,自以为是一举进攻的机会。
却不料冯子尹早有准备,先给对方来了几个下马威,将偷袭者头目的头颅砍下,挂在城墙上,以儆效尤。
澹台青回房挑灯,将冯子尹汇报的战况看完了,又提笔写下几处要紧事,便睡下了。
可闭眼间,那少年的身影却始终在他脑中,始终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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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朝日升起,黄雀站在庭院树枝上初啼时, 易鹤便醒了。
他向来是个自律的人, 哪怕是难得的闲时, 也是清晨起身。
一日之计在于晨,为官者更是谨记这个道理, 易鹤吟读了《农本》一炷香后,走到易梓骞门口, 轻轻推开。
易梓骞在床榻上,抱着被子正睡得香甜。
易鹤坐在床沿边,瞧他睡颜童真年幼,心中微动。
尽管记得那日在书房里,他向他的四弟透露了情意, 被易梓骞明确拒绝了, 可那份深藏在心里的情, 却是不能被轻易泯没的。
仿佛梦中一轮新月, 洁白不可磨灭。
易鹤俯身, 在易梓骞光洁额头上,留下了轻轻一吻。
他嘴角含笑,缓缓坐回床沿边,撩起易梓骞的头发挽至他的耳后。
他依稀记得梓骞未满一周岁,被父亲从外面带回到宅中,初次相见时。
那时的易梓骞生得粉雕玉啄, 跟个瓷娃娃似的, 虽还不会说话, 逢人笑吟吟的逗人喜欢。
他得了父亲的允许,伸出手好奇般戳了戳孩子肉嘟嘟的脸颊,惹得他笑咯咯的。
然后,他用小手把自己手指握在手心里,仿佛不舍得他离开一般。
指腹上传来的温度,一直暖着他的心,那双明眸弯弯,不能遗忘。
由着梓骞睡了个懒觉,易鹤觉得差不多时候,便轻声唤他道:“梓骞,醒醒。”
易梓骞睡得迷糊,听有人唤,朦胧睁开眼见是三哥,坐起身来道:“三哥,你怎在我房中来了。”
易鹤解释道:“今日得了空,闲下来陪你出去,逛一逛吴夷此地的风貌民俗。”
易梓骞听得出府,来了精神,把心中想法提出道:“吴夷这儿的酒楼我还未去过,是何种口味,有没有蜀菜一类的。”
易鹤见他只想得吃食,便如小孩子一般,轻笑道:“自然是有的,我们先去茶楼听书,午饭便在酒楼里用了,晚些时候在回府。”
易梓骞许久未沾辣的舌头,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谷霖管着他忌口,自然是尝不到的,他身上又无银两去酒楼吃饭的,足足有半年都没吃过放辣的菜色了。
待易梓骞穿戴整齐后,两人便乘着马车出行了。
易梓骞瞧着窗外熙熙攘攘,道:“吴夷比岷洲要繁华许多,瞧着行人穿着料子都要贵重些。”
易鹤解释道:“吴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