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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了瞧天色还早,道:“等等,还未向医治我的大夫道谢,阿青写张谢条压在诊金之下,多给些银子,也算半夜扰人清梦时的赔礼。”
    阿青颔首,写了字条压与诊金下,搀扶着郎君回府去了。
    二人悄无声息从易府后门进入,也没有碰到其他早起的下人,阿青扶着易梓骞回了房间,躺卧在床上。
    尽管从鬼门关里被救了回来,易梓骞还是十分虚弱,脸色很差,他总感觉,自从沈谷霖走后,病症就多了起来。
    阿青倒了杯温茶水,递给易梓骞润了润嗓子。
    睡意袭来,易梓骞又开始觉得困倦,精神活力似乎都在昨晚被抽走了,身子也是软的,没有气力,便道:“阿青,你回屋去吧,我想睡会儿。”
    阿青见小郎君,眼已合上,细心替他盖好被子,回屋去了。
    而梁钰清这边和同师妹,正在商量,如何从易梓骞嘴里取得沈谷霖的下落。
    门派贴出的江湖通缉,不过是个幌子,为得是逼得让画缘神医的弟子现身,减少他们寻人找药时间,才出此下策。
    却没想到画缘神医的这名弟子,胆量过人,也不怕自己身上背着通缉,毅然选择逃亡。
    师傅虽有黄世神功稳住伤情,可伤势不等人,梁钰清主动下山寻人,经过多方打听,他才得知画缘神医的弟子,名叫沈谷霖,曾居住在岷洲。
    而与他有之过多来往的,便是他的一位姓易病人,易梓骞。
    弄巧成拙的是,因着那张通缉,却让易梓骞对他们邀月派有了敌意,只得谎称他们是小门派弟子,下山历练来的。
    不想易梓骞已经心生警惕,不肯听他所说。
    他们是正派名门,总不可能拿着刀,架在别人脖子上逼问,只能作罢。就在他们束手无策,准备打道回府时,在路上,救了一位被山贼打劫的士族,刚刚收完了农户佃租,不巧被歹人盯上了。
    区区山贼,怎是邀月派首席弟子的对手,梁钰清出剑,便是一溃而散。
    而这名士族感激他救得一命,保住了他的钱财,邀请他与师妹来府上做客。梁钰清只是路见不平,还赶着回门派,另寻其他办法。
    却从话语中偶然得知,这名士族竟然姓易,他心中一喜,再一问,易梓骞竟是他的四子。
    梁钰清按下心中雀跃,装作推辞后不得已,接受了易父好意,同他一起回了易府。
    易父对梁钰清这个救命恩人,自然是好生招待的,把他们看作贵客,安排他与师妹住了一间上好的客房。
    寒暄完后,易父便和蔼可亲的离去了。
    梁钰清便向服侍他们的仆从,问了易家四郎君的厢房是在何处,知晓了住所,待仆从出门,师妹道:“师兄,柳暗花明,竟然让我们误打误撞进了易家。”
    梁钰清道:“的确是误打误撞。”
    师妹担忧掌门病情,便道:“师兄,事不宜迟,我们不如便向那易家四郎,实话实说了。”
    梁钰清沉思片刻,道:“不可,此人已经对我们邀月派生恶,怎可能告诉他那好友,沈谷霖的下落。”
    师妹也是焦头烂额,道:“是我欠思量了。”
    梁钰清知晓她太过担忧,不禁安慰道:“师妹放心,师傅的伤势凭神功,稳定三四个月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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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知莫阁
    师妹听了梁钰清所言,点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梁钰清用完饭,思来想去,还是去易梓骞那院子里,探探情况,却不巧,碰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陆朗听说昨夜易梓骞发了疾病,吐了几口血,暗中猜想,那伤不会是被他那日,撞出来的。
    虽然易梓骞看起来,一副病痨鬼的模样,却也不至于轻轻一撞,便成了内伤。
    陆朗早起身来,发功缩小了骨架,又含了一粒药丸,吞水服下,此药是谷中圣手专门配制,可以将人声调变得尖细。
    穿好衣裳,梳妆画眉,朝铜镜里莞尔一笑,成了那个万般娇柔的凝嫣。
    她在铜镜里打量片刻,觉得穿着并无不妥,又找到易家的厨房,塞给厨娘些钱子,请她做一碗青菜小粥。
    于是端着这碗热腾腾的粥点,向易梓骞院内走去。
    她打着好算盘,待会儿见了郎君,便说听闻他犯了毛病,心里头担心,亲自做了青菜小粥,给他调理养胃,也算昨日不甚撞倒他的赔礼。
    凝嫣嘴角挂着一丝浅笑,不信此举不得易梓骞好感。
    路过转角处,却不慎和一名男子迎面撞上,那晚“心意满满”的青菜小粥,也随之泼洒在男子衣上。
    凝嫣见如意算盘被摔的粉碎,也是瞠目,暗骂这男子没有眼色,却不怒形于色。
    她抽着嘴角,柔声道:“对不起,这位公子,是奴家太不小心。”
    梁钰清见这名女子蹲下身来,用手帕擦拭他衣裳湿处,也无意为难于她,摆手道:“没事的姑娘,是我走路不小心。”
    却离得近的,猛然嗅出一阵熟悉花香。
    凝嫣听到这熟谙之声,也是浑身一颤,愣在原地。
    梁钰清把人提起来,拉到偏远之处,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陆朗将他推远了,留出距离,整理了衣裳,轻笑道:“我在这里干什么,呵,关你梁钰清什么事?”
    梁钰清沉声,凝视着他,道:“你偏要与我争,是不是?”
    陆朗掩面一笑,用纤纤玉指按着他的胸膛,眼尾上调,携着无情,道:“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那药本就是我的东西,何来相争。你一心报得你家师傅养育之恩,我就不能报答我家谷主的照拂之情吗?还是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心没肺?”
    说道最后,陆朗眸子里是越发暗沉,嘴角却越发上挑。
    梁钰清不谈这个,他并非无情,只是事出有因,才与陆朗不辞而别。他掀着陆朗的衣裳,道:“你是没心没肺,穿成什么样子,扮作女子引诱别人上钩,从而套取话?哼,此等作风,不亏为暗香谷邪教堂主。”
    陆朗最恨梁钰清说这个,正邪不两立,可是正亦邪,还不是被人恶意扭曲是非,一心求得利益,江湖一传十,十传百所得结果。
    别人说他乃邪教,那是从不愿了解。
    可梁钰清如此说,带着轻蔑语气,似乎高高在上的永远是他梁钰清。
    邀月派首席大弟子,多么令人艳羡,荣光无限的位置,而他陆朗只不过是个脱衣解衫,死皮赖脸,勾引他的邪教之人,只配给梁钰清暖床。
    陆朗怒目切齿,道:“姓梁的,你要是觉得我是个卑劣小人,何必与我搅和在一起。”
    梁钰清只是气上心头,急不择言,却知自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