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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喝醉了。
我看着一桌狼藉、蜷在旁边沙发上已经睡着的星星、喝醉趴在桌子上的乔依楠,端着酒杯凑在一起低声说话的沈令戈和乔依楠,深感今夜任务重大。
我给戚昱叫了个代驾,又跟沈家的司机老孙打了个电话,麻烦他来一趟。
代驾很快到了,将戚昱送上车以后,老孙恰巧也到了餐厅门口,我们一起走进去。
沈令戈正坐在椅子上,捏着鼻梁闭目养神。他酒品很好,以往喝多了不喜欢说话也不撒酒疯,回到家里就躺床上睡觉。今天他那样阖眼端坐着,除了脸颊微红,完全看不出来是醉酒的人。
老孙帮我一起将乔依楠扶到车上,又回来扶沈令戈。
沈令戈是真的喝多了,老孙一碰到他,他推开道:“我没事,能自己走。”然而他一站起来就往前面一踉跄,差点摔倒。
老孙连忙抓住沈令戈的胳膊,我在后面抱着星星吓了一跳,问他:“没摔到吧?”
老孙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没有没有,幸好抓得及时,摔一跤可了不得。沈先生喝太多了,我还没见过他喝这么多。”
我抽出一只手给沈令戈擦汗,不禁心疼道:“明天有的难受了。”
沈令戈睁开半闭的眼睛看我,忽然歪头,撇了撇嘴委屈道:“老婆,我刚才摔跤了。”
第115章 Chapter 113
沈令戈睁开半闭的眼睛盯着我,忽然歪头,撇了撇嘴委屈道:“老婆,我刚才摔跤了。”
我正用纸巾给他的额头擦汗,他抓住我的手按在脸上不让动弹,潮热的温度透过肌肤接触源源不断地传递、扩散。
星河的眼睛神似沈令戈,两人的眼珠都如墨玉般乌黑,眼神转瞬间流淌淡淡的光亮,似晴朗天气下平静的海洋,深邃而含情。此时,沈令戈一向清亮而不含任何杂色的眼眸却雾蒙蒙的,似有一层水膜覆盖,宛如一只受伤的猫科动物毛茸茸,湿漉漉地看着我,好似前一秒还在坚强地独自舔舐伤口,下一刻就毫无障碍地向我撒娇。
难得看到沈令戈这个样子,我愣了愣,心中错愕却爱意满溢,觉得他可怜又可爱。若不是老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想要亲一亲他的额头和脸颊来安抚他。
我哄着他说:“那我们赶快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沈令戈点点头。
老孙将沈令戈扶进车后座,我抱着星星接着坐进去。
先送乔依楠,我将她的地址告诉老孙,说:“知道地方吗?”
老孙笑呵呵答道:“知道,那片儿我熟!”
车子在深蓝的夜色和宽阔平整的道路上静静行驶,划过昏黄的路灯,柔和的光线透过车窗洒进来,忽明忽暗。
沈令戈半张脸处于暗处,他睡着了。
我终于靠近沈令戈轻轻吻了吻他的眼睑,这才心满意足。
将乔依楠送回去后,我们大约半个小时便回到了家。
下车时,老孙想来搀扶沈令戈,他却已经醒了。睡了一会儿,似乎他的酒也醒了一些,声音低哑:“没事,这么晚了,你回去吧。”
说着,沈令戈下车关门,没像刚才一样站不稳。
老孙为难地看了看我。
我说:“那您先回去吧,令戈我照顾着就行。”
老孙便爽快地说:“那我就走了,您有事给我打电话。”
*
我把星星抱回他的卧室,将他的衣服脱掉,身上只留下小内裤。接着拉开薄薄的小被子给他盖好,怕他晚上着凉肚子疼。
然后我走进厨房,开灯洗手,准备给沈令戈煮醒酒汤。
我站在灶台边上,轻轻搅拌锅里咕噜咕噜的汤水,静静地等着。
身后传来响动,我回头看,是沈令戈。
因为喝了很多酒,我不让他立即洗澡,会对身体不好。他便只换了身衣服,懒懒地靠在门框上。
见我看他,沈令戈走近从后面抱住我,鼻息间有淡淡的酒气。
我问:“怎么过来了,头还晕吗?”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然后把头埋进我的颈窝,似乎是不想说话。
我没有勉强,一手握住他的手指,一手抓着汤勺。
厨房里弥漫着静谧和豆腐汤的香味。
沈令戈和我安静地待了一会儿,轻轻密密地啄吻我的侧脸和耳垂。
我被他弄得痒,忍不住笑了笑。
他也微一笑,要吻我的嘴唇,我躲开,撇撇嘴带着笑意说:“不要。”
他笑了一下:“为什么不要。”
我说:“你喝酒了。”
沈令戈开玩笑:“你嫌弃我。”
我想了想故意说:“算是吧。”
我能想象到沈令戈一定挑了一下眉,他说:“我刷牙了。让我亲一下吧……老婆。”
我扭头看他,恰好他也在看着我。离得极近,几乎碰到鼻尖,我垂着眼看见他浓密纤长的眼睫轻轻颤抖。
片刻,沈令戈轻叹一声,吻住我。
他的嘴唇微凉,口腔里有凉丝丝的薄荷味道。
这个吻不含情欲味道,柔软而安静,以及缓慢地唇齿交融。
我们的嘴唇接触、分开,随即又马上贴在一起,仿佛游戏一般。
我正被他诱惑得神魂欲颠倒,然而他忽然停下来,低声说:“我知道你在意,或者是觉得不开心。”
沈令戈没头没尾地说这句话,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我迟疑地说:“你说什么?我没有不开心。”
他移开视线,眼帘低垂:“因为我一直没有表白心意,所以你先……”
沈令戈话没有说完,也讲得含糊,然而我却一瞬间明白他在说什么,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不论我对自己如何解释沈令戈行为的合理性,我确实有时候不能看明白他。最糊涂便是我和他两人暧昧的时候,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疑惑:沈令戈是喜欢我的吗?如果对我没有感觉那为什么待我是特殊的,是不同的?我想我的感觉不会错。可是他为什么不明说呢?难道是喜欢猜来猜去的爱情游戏吗?
我有时无比相信自己的感觉,有时又因为沈令戈的若即若离而怀疑自己。时间久了,我甚至曾赌气:我绝不做那个先说出口的人。
我当然知道没有人有义务去主动、去迁就另外一个人;更不会认为需要只是沈令戈来包容我,体贴我,而我理所应当地享有他的好——我怎么会这样想,我只会觉得幸好遇见他,进而不自觉地卑微渴望他的爱意。
因此我以为我的喜欢已经完全表现在脸上,言语中和眼神里:我总会望着他失神;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脸红羞涩;会揣摩他的话语和字眼;会被他牵动所有心神;会沉醉于他的微笑和侧脸。所有所有,我笨拙地想掩饰自己的痴态,却也知道只要是有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