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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有之前阵法铭刻的基础,李粲然掌握得很快,闭着眼睛也能全都铭刻出来。
“一般人不会认识,就算认识了也不知道是我。”他道,“我在刚才那条巷子的墙壁上涂了长生花的汁液。”
周容:“我闻到了。”
长生花是制成言灵纸的主要材料,纸骨上浸润过茎液,再加上满墙的长生花汁液,言灵纸会疯狂生长。
李粲然说着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把青钢剑扔给周容,“你的剑太过显眼,换成这把。”
周容接过青钢剑,扫了眼剑身。
上面刻了一个“力”字阵,背面刻了个“速”字阵。
“单字阵?”他问。
单字阵是最弱的一类字阵,对剑杀伤力的加成没有叠字阵来得有用,他不信以李粲然的能力,连个稍微复杂些的叠字阵都铭刻不了。
李粲然道:“低调,懂吗?”
他又扔了枚戏曲脸谱面具过去。
周容皱了皱眉:“我不戴。”
李粲然:“那你就走。”
周容不想走,只得抓在手上,准备往脸上盖去。他的声音听起来略有些沉闷,“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
“那你亲我一下。”
李粲然盯向他的眼睛,“你确定要现在?”
周容收回视线,将面具在脸上盖好。
“怎么想到用这个的?”他问。
“人皮面具费钱。”李粲然道。
“你缺灵元石?”
“嗯。”
周容从储物袋中拿出一袋灵元石扔给他。
李粲然沉默了会儿,收了下来。
“周容,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他问道。
周容:“恋人。”
李粲然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
周容开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粲然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们被人追杀,逃不掉了,你会抛弃我吗?”
“不会。”周容下意识的说道。
两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看不出此时对方的表情。
就好像,突然的一个时刻,你冷静了下来,重获新生。李粲然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别的任何什么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喜欢着周容。
周容想了想,说道:“就算有一天我不小心弄丢你了,我也会回来找你的。”
他从身上取出了那枚龙神的逆鳞,在来中州之前,他就想送给眼前人的定情信物。
此时漆黑的鳞甲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就像是他剖开了身体,剖开了心脏,把自己最后的一条命交到了对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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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感觉,他们两个人好难……
第130章
李粲然拒绝了。
他不需要周容的任何东西,一样也不要。
定情信物这种说法他也不相信,一个人的感情太难做到十年如一日了,送不送有什么分别。
而且如果现在送了到时候又后悔了,只会令他感觉麻烦。
周容又一次送了个寂寞,他的手指攥紧了那片龙鳞甲,血色褪去,指尖青白,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就是要与自己作对。
难道是开始嫌弃他了吗?
李粲然撇开脸,低声问他:“害怕我死吗?”
周容压下心中的委屈,说道:“我只是想保护你。”
“我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周容:“你怎么保证?”
李粲然张了张嘴,找不到话来堵他,略带烦躁的道:“你只要知道我不会死就行了,其余的以后再说。”
周容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到了,刚想发作,就感受到几股危险的气息正从远方向这儿迅速靠近。
……鱼儿咬钩了。
让他们两个人去对付这一大群人太耗费元气,也很容易引起皇城中眼线的注意。
李粲然和周容交换了下眼神,传音道:“先甩开一队人,再把几个人引过去。”
来捉他的都是双燕坊金丹期修为的侍卫,身手不会太差。
话说现在的金丹期都这么不值钱了么。
但宗门毕业和皇城批量训练出的修士,实力上还是天差地别的。
“别掉以轻心。”周容提醒道。
“我知道。”李粲然点头。
*
来人皆身着黑衣,手臂上绣着一个棕色的“燕”字,十分容易辨认。有几人身轻如燕,跃上房顶,分两路向他们包抄而来。
周容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一人的身后,手上青钢剑出鞘,将其劈翻。
他的举动瞬间引起了其他人的主意,黑衣人纷纷向他包围过去。
宁安坊毕竟是皇城的地盘,周容不想给李粲然惹麻烦,击退几个人后,就按照战术,御剑奔向另一个方向,引开了追来的一队人马。
剩下的人不多,李粲然扫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人,不再犹豫。
他没有正面迎敌,这太拖延时间,而且会引起别的注意。
和周容一样,李粲然在宁安坊转了几圈后,成功甩掉了另外一队人。
还在追他们的只剩下几个侍卫。
*
狭小的巷道内,言灵纸在咒术的操纵下,疯狂窜动。原本小小的一朵纸花一下子膨胀开来,伸出十多条纸做的茎条,往外迅速伸展。
墙面所到之处,都是纸骨术的地盘,就算被剑砍断了一截,后面的茎条也会争先恐后的扑了上去。
周容站在外侧,巡视着周围。
李粲然看向被言灵纸茎条死死困住的三人,说道:“现在,我问一句,你们回答一句。”
三人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他们的脖子被捆绑住,压根动弹不得,难以扭头去看同伴的神色。
“一个一个说。”李粲然指着其中一人,“你……”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就放过我们吧,求你了……”那人还没听清问什么,直接惊恐的喊道,“抓你也不是我们的主意,我们只是依照命令行事啊!”
周容用余光瞥了瞥他们,拉过李粲然,说道:“我来问。”
他很快又补充了句,“把头转过去。”
李粲然皱了皱眉,没有理会。
周容把他当三岁小孩哄吗,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知道周容想严讯逼供,干脆冷着眼站着不动。
周容的手掌在空中停顿了半秒,然后手中的剑柄猛地捅向那人的腹部。
那人瞳孔放大,口中鲜血淋漓。
再下一秒,他就被面前的一对漆黑邪异的眼睛给摄住了。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魔修的气息,攀附向他的皮肉和骨髓,不断灼烧着他的经脉。
这是一种从未遭受过的剧烈疼痛,经脉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撕扯开来,再一根根的烧断。
他痛得全身发抖,就像风中的树叶,可却叫不出来,嗓子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