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了去。
    这次听清楚了，陈小安好像是在念一个人名。
    余焕问旁边的陈泽意：“行舟是谁？”
    陈泽意愣了一下：“……我们祖师爷叫徐行舟。”
    余焕：“……这样。”
    负责催眠的长老眼睛一亮：“灵猫还是能想起一些东西的！”说罢又跃跃欲试想要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催眠。
    余焕看了一眼情绪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陈小安，眼神晦暗不明，半晌，他对着那位长老摇了摇头：“算了，不急一时吧，让他好好休息会。”
    看陈小安的状态也确实不适合再进行催眠，陈泽意率先同意余焕的说法：“嗯，先别勉强了。我回去看看李笑，我离开太久了，他可能会哭……”
    李笑魂魄受损之后心智也变得不全，陈泽意现在就像在带孩子一样照顾他。
    陈泽意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暂时找不回记忆就算了，我再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帮李笑修补魂魄。”
    众人散去之后余焕把还没清醒的陈小安抱回床上让他躺好。之前陈小安用原身和余焕待一起的时候，陈泽森给他们一人一猫安排的是一间房，现在看陈小安是人形的状态，陈泽森大约也是想着两个人挤一间房不方便，又让人给余焕准备了新的房间。
    早些时候余焕还觉得陈泽森这是多此一举，就算陈小安是人形他们睡在一起也无所谓。但刚刚听到陈小安潜意识喊出他前任主人的名字时，余焕的心情就跌落了谷底，考虑着一个人找个地方静静。
    他这会儿坐在陈小安床沿，正要起身，又被拉住了。只听见陈小安模糊间又说了一句：“行舟哥哥别走。”
    余焕：“……”
    陈小安叫别人的名字，喊别人作哥哥，让别人不要走。而且陈小安还把他当成了那个别人。不管是哪一点，都让余焕感觉无比挫败。本以为到了底的心情竟然还能突破极限继续往下沉。
    余焕心想自己可真是完了，就这么喜欢他，就这么想独占他。光是听到一个其他人的名字他就有些受不了。
    余焕注视着陈小安的脸，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坐了回去，握住了陈小安的手：“我在呢，我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更～零点前更！
    感谢各位小天使=3=
    第三十六章
    催眠的后遗症并没有持续太久, 陈小安缓了一会儿之后就清醒过来了。他醒时发现余焕坐在他旁边，习惯性地凑过去蹭了蹭余焕。
    余焕惊讶于陈小安竟然还是那么亲近他。他刚才是真的自闭了，其实他一直是个不太容易陷入负面情绪当中的人，哪怕以前还是个小龙套, 看不见未来, 他也不轻易妄自菲薄。但因为陈小安那几句无意识的呢喃，他少见地开始自暴自弃——总觉得陈小安如果想起了以前的事, 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黏着他了。
    余焕试探着问：“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陈小安努力回想了一下, 随后摇了摇头。
    余焕心想果然。因为不记得，所以才会和以往一样没什么负担地亲近他。他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不甘，但又庆幸。然而这点庆幸的念头刚刚冒出来, 余焕又情不自禁觉得自己心理实在阴暗。
    余焕道：“小安，变回原形一下。”
    陈小安并不知道余焕为什么突然让他变回原形, 但还是依言照做了。余焕把白色的小毛团抱到怀里，亲了亲他毛茸茸的脸。
    人形的时候余焕亲过陈小安两次，两次陈小安都表现得很惊恐。但如果是猫的形态, 陈小安倒是没怎么抗拒。
    果然现在的小安也是乖乖的，甚至还讨好地舔了舔余焕的脸。舌头上小小的倒刺把余焕弄得有些痒。
    余焕笑了笑, 心想恢复记忆就恢复记忆吧, 他还能争不过一个作古多年的人还是怎么的？还不让小猫有个前任主人了吗？
    闹腾了一会儿之后陈小安还是变成了人的样子。他心里面始终记挂着要找记忆的事，琢磨了半天之后又摸出那根被他玩得有点秃的朱雀羽毛。
    朱雀活了这么久了，知道的东西肯定很多。果然如他所料，联系上朱雀以后, 朱雀就像个移动的图书馆一样给陈小安指了条明路：“记忆如果是被抹去了一般来说都找不到了，但是有法宝能看每个人的前尘往事。”
    陈小安虚心求教：“什么法宝啊？”
    “一面镜子，叫前尘镜还是什么的吧，”朱雀道，“但那东西有点邪门的，你要用得付出一定的代价，代价是什么，上面那镜灵说了算，镜灵心情好了随便就让你看了，心情不好你把命给她她都不搭理你。”
    陈小安又问：“那我们要怎么找到这位镜灵？”
    朱雀没好气道：“我哪知道？我跟她又不熟。”
    陈小安谢过朱雀后就匆匆跑去找季一然了，镜灵也是妖怪，说不定在他们妖怪协会上了户口呢？季一然按着陈小安的描述在他们的系统上查了一通，发现登记在册本体是镜子的精怪足足有八十多个！
    总不能每个都去问一下吧！
    陈小安也不知道这镜灵具体叫什么名字，再问朱雀时朱雀也说不知道，朱雀说只在很久以前打过照面，但那时候的妖怪都不兴起名字的，直到近来妖怪纷纷融入人类社会，为了方便别人称呼，才都起了名字。像朱雀他们那种全天下只有一只的，倒也不用费心再想名字，朱雀的人类身份证上就大剌剌地写着“朱雀”两个大字。但镜子精们又不同了，那么多的镜子精，总不能一个叫镜子精甲，另一个叫镜子精乙，他们自然都是起了各种各样不同的名字。
    所以看着这么长一串镜子精名单，陈小安有些头大。
    季一然赶紧打电话联系了他师父林天民，还好师父知道的多，问清楚前因后果之后不久就把他们要找的前尘镜镜灵的联系方式丢过来了。
    季一然一看，嚯，还是个熟悉的名字。
    前尘镜镜灵在人间的名字叫佟晶，不过更为外人熟知的另一个名字应该是Jing.季一然一直知道这么个人，才华横溢的服装设计师，之前在某高奢品牌底下做设计，后来自己出去做了独立品牌也叫做Jing，设计出来的作品充满天马行空的想象和故事感，在国际上也颇有名气。
    但季一然没和她正面打过交道，也就从来都不知道她竟然还是个妖怪。
    季一然看着林天民发来的资料陷入了沉思。这一页资料的备注中还贴心地写着“此人性格古怪，与其往来需谨慎”。
    季一然眼睛一闭，他当然知道佟晶性格古怪啊！就是因为佟晶性格古怪是众所周知的事，当初Jing和另外一个档次差不多的品牌同时找余焕做代言人，季一然果断帮余焕选了另一个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