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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行抑制它的颤抖。在慌张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她反倒出奇地冷静下来。拿着花儿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往书房走的时候,她还不忘记吩咐侍女:“替我拿个插花的瓶子过来。”
    拣枝依旧在书房里整理书籍。听到声音响动,她一抬起头就看到面色苍白的姜予辞从门口走了进来,不禁被吓了一跳,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迎上去:“公、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分明刚才出去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啊。难不成中途发生了什么?
    姜予辞摇摇头:“我没事。”
    她都亲口说自己没有事了,再说她除了面色白了些,浑身上下看着也没什么别的问题,拣枝便是再担心,也只能闭口不再提此事。
    说话间,侍女已经将瓶子送了过来。姜予辞让她把瓶子放到桌上,几乎是木然地将花往里头放——
    她刚刚松开手就发现,可能是刚才想到那些事情太过震惊,下意识地用力攥紧了手中的东西,这几枝荷花的茎杆竟然已经被她给捏了个稀烂,手心都还残存着不少汁水。
    算了,反正她现在本来也没什么心思去插什么花儿。
    姜予辞木木地盯着掌心看了一会儿,扯出一个笑容:“把这瓶子收回去吧。花扔了,再打点水来给我洗一洗。”
    拣枝担忧地看了姜予辞一眼,抿了下嘴唇,低头应是。
    果不其然,燕华又是深夜才回来的。
    他披着满身的风尘,眉目间犹有倦色,在看到正院屋中昏黄的灯光和隐隐约约的人影之后,不由得诧异地挑了挑眉。
    这个时辰,姜予辞不是应该睡了吗?
    燕华没多想,径直走进了屋子。
    屋内姜予辞正在剪烛。
    乌木簪子挽起的鸦黑发髻上只用了三五颗光泽温润的南珠点缀,她穿着件艾绿配竹青的家常旧衣,没有平日里那般大幅大幅精致秀丽的刺绣,只在烛光的映照下能看到暗纹上隐隐约约的光华流动,袖下露出一小截皓腕,上头的羊脂玉镯子更衬得肤如凝脂。
    姜予辞听到响动,微微抬眼瞥了一下就想收回视线,却在半中途意识到这样的话实在太过反常,目光一顿,又再度投向燕华,微微笑着,一边慢悠悠地剪去多余的那截烛芯,一边道:“燕华。”
    燕华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
    其实一进屋他就察觉到,氛围不太对劲。
    今夜的姜予辞给他的感觉很奇怪,非常奇怪。
    燕华看了姜予辞一眼,顿了一顿,决定先按兵不动:“嗯。你今天倒是睡的晚,怎么了?”
    “是啊。”姜予辞轻轻地、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道,“刚才做了个噩梦,惊醒过来心里头十分害怕,这便睡不着了。索性起来等你回来。”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上一世刺杀失败后的那个结局?”
    她向来不理朝政,还是近来才开始翻看一些史书汲取前人的经验的,更何况她原本也就只是有些小聪明而已。论智谋,她实在是比不上燕华的,不如干脆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双方都痛快。
    而且……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对燕华耍这些心眼。
    燕华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你记起……”话说到中途,一个“来”字堪堪冒出个头,燕华便察觉到了不对,立刻住了口。
    姜予辞不愿对燕华耍心眼,同样的,燕华在她面前也没什么防备。这下一时不察,竟是被套出了话来。
    燕华漆黑的眸子里竟然难得地浮上些许惊惧和慌张,开口时还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予辞……”
    多余的灯芯已经剪去,“啪嗒”一声,是银剪子被拍在了红木桌案上的清脆声响。姜予辞站起身,一步步朝着燕华走过来。
    她比燕华矮了一个头,但此刻竟然因为某些缘故,生生在狭小的内室里把燕华逼得一步步后退,走动时带起的风掀动了烛火,在窗户上投下摇晃颤抖的人影。
    她的声音向来是清澈的、宛转的,然而此刻却仿佛带了些许凄厉的味道:“燕华,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你知道前世发生的一切,是不是?”
    “你其实什么都明白,却一直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劳心劳力地自救,像一只马上死到临头的虫儿一样到处蹦哒着,是不是?”
    姜予辞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燕华怔然间才模模糊糊地想起,刚才进屋的时候,似乎没看到伺候的人。
    难怪,难怪他会觉得奇怪。
    一股巨大又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恐慌突然席卷了心头,燕华下意识地开口:“我……不,你听错……”
    “别骗我!”姜予辞的声音陡然拔高,这下听着是真真凄厉了。
    燕华已是被她逼到了角落里,这下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神色怔怔地半抬着头看着姜予辞。
    空气有片刻的凝固。
    燕华抬着头,静静地凝视着姜予辞。她背着光,看不清表情,那双黑白分明的杏子眼里却像是跳动着什么,光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