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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遇见这样一个举手投足都是天真而诱人的风姿的美貌少女,在被她如此亲密地对待之后,真的能控制住那人根本就难以控制的情感吗?
真的吗?
燕华问自己。
他想起上一世处死燕寻之后,他推开那个小院的门,在凌乱纷扬的尘埃中,俯下身拾起了雕花梳妆台边的一盒口脂。花纹繁复的檀木盒盖下,口脂原本新鲜娇艳的颜色已经为衰败的暗沉之色所取代,凝结成了丑陋的硬块,要用手指用力搓磨才能沾下来那么一点点。
燕华凝视着白皙手指上的那一抹衰败腐朽的颜色,凝视着那即便是傍晚昏黄而明亮的像金子一样的光线也改变不了分毫的衰败腐朽的颜色,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旧年里佳人的眉眼弯弯,唇色嫣然。
此刻的燕华沉静地注视着枕边的姜予辞如画的眉眼,带着熟睡后的纯真不谙世事,还没有经历过那么多国破家亡被逼刺杀的荒唐,可一举一动之中依然带着仿若前世的那份交杂在一起、相互矛盾却又彼此交融的天真和性感。
他想起她方才梦中的呓语,和带着哭腔的那句“我没有想过勾引豫王殿下,我只是,我只是想入宫杀了那个人啊”。
燕华抬起手,顿了顿,终于轻轻抚摸上姜予辞的漆黑柔软的发顶,倾身在她唇上落下浅浅一吻。
——假的。
次日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燕华动了动左臂,一阵难以言喻的酸痛和凝滞感瞬间席卷了他的肩颈,他这才发现昨夜搂着姜予辞睡觉的时候,她不知不觉就枕在了他的手臂上,搞得他今天一大早就整个脖颈都又酸又痛,不舒服到了极点。
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姜予辞,燕华暗自嘀咕了一句“怎么像只小猪一样”,一面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臂从姜予辞的脑袋底下抽出来。
过程中还要注意不要压到了她的头发。
不过哪怕燕华已经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姜予辞还是睁开了眼。
燕华的动作一下子停滞了:“我……吵醒你了?”
其实姜予辞原本就已经快要醒了,正是处于神智渐渐清明的时候,燕华这样一动,她的转醒也自然而然,并没有什么被人突然吵醒之后的不悦。
但姜予辞自然不会这么说。
她看着他,眼神控诉而委屈,可怜巴巴地应了一声:“嗯。”
燕华被噎了一下,刚要道歉,却忽然窥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前世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燕华勾了勾唇角,做出了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对了,昨夜我好像听到你说你要杀了谁?王妃是打算杀哪个?或许……本王可以帮帮你。”
姜予辞:“……”
这回轮到她僵硬了。
“杀了谁”,这三个字的指向性如此鲜明,让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先前的梦境。
更何况,昨夜她也的确做了那个诡异的、有关“预言”的梦。
可是她能说吗?她能说她要“杀了谁”的“谁”就是燕华自己吗?
不,她不能。
姜予辞瞬间放弃了方才戏弄燕华的想法,一脸正气凛然、一本正经地道:“没有,你听错了。”
“或许吧。”燕华眼中的笑意和得色愈发浓厚,他强行压下止不住上扬的唇角,“那起床洗漱吧,是时候用早膳了。”
见燕华似乎不再追究此事,姜予辞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早就忘记了要戏弄燕华的她一听到起床吃饭,就连忙点头,一面扬了声儿唤了婢女们进来服侍梳洗,似乎是生怕燕华临时改了主意,又要追问她那些事儿了。
洗漱穿戴完的燕华坐在桌旁,一边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皮蛋瘦肉粥,一边看着姜予辞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漫不经心地问:“对了,王妃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的?”
正舀着银耳红枣汤的姜予辞猝然抬头。
☆、疑问
“对了,王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燕华的声音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其下暗藏着的那探究的意味却是十成十的浓厚。
姜予辞不是傻子,甚至事实上她还可以算得上聪明,自然一下子就听出了燕华的言外之意。
她抬起头,不自觉地就松开了手中的白瓷描金边小汤勺,瓷勺与瓷碗相碰,发出的声音清脆而悦耳。
她顿了顿,看上去仿佛淡定得无事发生,只微微笑了一下,秀气的眉眼弯出了一个柔美的弧度,轻描淡写地道:“没有啊。”
“哦?是吗?”燕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一应精致的菜色被婢女们放在托盘里捧在手中,流水一般送上来。二人皆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除去最初那几句随意的交谈,这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连碗勺相互碰撞的声音都听不见。
姜予辞表面上平平静静的,实际上一直在心底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惊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