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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中,裹挟着一股春日的花香,却又并不显得浓烈,只清甜又烂漫,让人觉得她仿佛是一首春日里灿烂美好的歌谣。
掌下是柔软的腰肢,像云,像水。
燕华有片刻的出神,直到怀中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揪着他衣服上精致的刺绣嗫嚅着开口:“陛、陛下,奴婢……”
——燕华站起身来,走到姜予辞身边。
大抵是因为头上实在不舒服,她一个劲儿地揉了好半天的脑袋。一边揉着脑袋,她一边瞧着铜镜,看到身后那个红色的身影,眼中不由得划过了一丝讶然。
“头上不舒服吗?”燕华站在她身后,低低问道。他将手指穿过姜予辞乌黑的发,轻轻按压在她的头皮上,指尖不慎与她的手指相碰时带来的触感干燥而温暖。
姜予辞浑身都僵了一瞬,手指被他触碰到的地方忽然不自觉地一酥,随后便渐渐发起烫来。
仿佛是被火苗烫了一下。
大约是她太久没说话,让燕华误以为她不曾听清,便稍稍抬高了声音又问了一次:“是头上不舒服吗?嗯?”
性子带点骄傲张扬的少年此刻的声音意外地温柔,像是傍晚晚霞正开得绚烂的时候,春风轻轻地拂过江面,吹动了寒鸦羽,吹软了芦苇枝。
姜予辞抿了抿唇,轻声应道:“……嗯。”
她轻轻把原本埋在发间揉着脑袋的手拿下来,燕华便开始为她按着头。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力道轻柔,似乎生怕弄疼了她,还时不时地去梳理她的发根,以让她的头皮能更好地放松。
姜予辞不知道燕华怎么突然要这么做。
她只是安静地注视着模糊的铜镜里,她身后的那个少年。宽广柔软的红袖轻轻地拂过她的耳垂,一阵馥郁的香气随着衣袖翻动带起的微风漾入鼻端。
揉了约莫小一刻,姜予辞见他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连忙开口道:“已经好多了,可以停下来了,揉久了你的手指怕是也酸了。”
燕华的动作顿了顿,应了一声收回手:“这没什么的,我又不累。倒是你,如果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可别忍着。”
说着,他掩在广袖中的手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又用拇指去揉了揉关节。
酸。
姜予辞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只是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燕华便转身去吩咐人进来把那些已经冷了的菜肴撤下去收拾好桌子,又吩咐了人抬水进来洗漱。
等等。
洗漱。
坐在一旁听着他吩咐的姜予辞忽然浑身僵硬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晚是不是,是不是……要……洞房……
洁白的贝齿轻轻咬住柔软的下唇,姜予辞的手都攥成了拳头,几乎大气也不敢出。
虽然明知这是必须要做的……可她就是害怕。
正在胡思乱想间,下人们已经把热水抬了进来倒进了屏风后的大浴桶里。哗啦啦的水声唤回了姜予辞的神智,她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燕华的方向,猝不及防地,就和他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眉眼绮丽的少年勾了勾唇角:“你先去洗漱吧。”
姜予辞怔怔地点了点头,咬了咬唇,还是转身进了后头的屏风。
蜀绣屏风影影绰绰的,她看着那冒着袅袅白气的大浴桶,双颊不争气地就红了起来。
算了吧算了吧,既来之则安之。
她赶忙摇了摇头,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小心翼翼地脱了衣裳,姜予辞迟疑地看了那屏风一眼,还是将衣裳挂了上去。
不论如何……挡一下她的影子,总是好的。
姜予辞轻轻叹了口气,抬脚迈入浴桶中。
燕华沉默地站在外面,耳垂有点不自然地红起。
他原本的目光是跟随着姜予辞的,而当姜予辞进了屏风后头开始更衣洗澡的时候,他自然也瞧见了被微微摇曳的烛光映在屏风上的影子。
虽然只是很短暂地一瞥,他就匆忙收回了视线,但是……
燕华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耳垂越发通红起来。
好不容易等姜予辞洗了出来,下人们又换过了水,燕华就赶紧躲进了屏风后头,甚至都没敢再往姜予辞的方向看。
毕竟耳垂上的温度一直在提醒着他,他的耳朵究竟把他出卖得有多明显。
事实上,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一个姑娘家。
燕华是元后所出。元后早逝,彼时燕华尚未长成,自然没有给他安排通房之类的。而等他大了些,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继后也一直不曾给他安排过这些,于是直到登基,燕华都没有过教导他人事的通房。
而等到登基之后孝期一过,朝中大臣便屡上奏章,说是皇帝后宫之中不能无人。他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看那些大臣实在吵吵嚷嚷得让人心烦,这才办了个选秀选了几个大家闺秀进了后宫。
但当时朝政繁忙,先有励精图治之责,后有攻打南绍之事。再及后来,又是与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