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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的思考:“生生生,何长洲怎么你不去生?”
乍一然听到乔眠这句话,何长洲脑海里第一反应是:她被气到了,说话才这么不经大脑,不着分寸;然后很快地他又想到之前的一个想法,不由得苦笑,他摇摇头,整个人也没刚才绷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乔眠,不瞒你说,我还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对换一下,或许我们现在不会为这个问题争吵。”
他的脸庞被头顶的灯光隐去半边,只见他眼眸低垂,嘴边扯出一个笑,有些嘲笑般地道:“我要是能生我就去生了,替你生,也不用你遭那个罪。”我们也不用因为这个话题而吵得不可开交,互不退让。
这番回答是乔眠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一时之间,后面要说的很多话都被阻挡在何长洲这番不知是真是假的话里。
一时双方都不知怎么开口。书房陷入很长的一段沉默,头顶的光投在地上,形成一个光圈,乔眠看见自己的身影投在地上,隐去了她的双脚。
她想了很多,然后再次轻声地开口:“何长洲,你很想要一个孩子吗?”
说完这话,她也没看她,只是低头盯着隐藏在影子里的双脚发呆。
何长洲看向她的时候,就是这番景象:乔眠垂着双肩,像是累极了,头埋得低低的。如同一件易碎的玻璃珍品,需要有人轻拿轻放。
换作从前,何长洲百般乐意,毫无怨言。可是今非昔比,他觉得自己很累。
他轻轻地说:“很想。”
很想要有一个与你的孩子,一个是由乔眠和何长洲的血脉组成的孩子。这种想法单单一出,他都觉得美妙得不可思议,都能预感到未来画面的美好。
这个时候,他犹然想起一个矫情的词:未来可期。
可是乔眠是一个能将他的梦打碎的人,都说爱是铠甲也是软肋,他想,乔眠之于他是软肋。
“何长洲,至少目前我做不到。”她还是原来的答案,在这个问题上,谈再多也只是徒然无果。
说了这么多,到头来她还是站在原地转圈圈,狠心地将他的梦狠狠摔碎。他不由得想起两人第一次为小孩争吵时,乔眠说:“我的人生过得这么紧锁,失败,时刻喘不过气,我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跟我承受同样的痛苦。”
那时他问了一句什么来着,他想了很久,才想起他当时是这么问的:“我们这段婚姻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或者换一种说法,这段婚姻就让你这么压抑,时刻喘不过气吗?”
后面他们又因着婚后的各种吵了一架。何长洲想:有些事还是需要解决。
“好,”何长洲搓搓手,这个动作显得他有些狼狈,他说:“那我们谈谈婚姻,谈谈我们的生活。”
这是一个怪圈,婚姻、生活、孩子,形成一个巨大的怪圈,一方出现问题,其它也跟着发生裂痕。这是个无解之题,然后在这个寒冷新年伊始的第一个夜晚,他们要花时间冲进这个漩涡去解决这个无解之题。
乔眠抬头望着窗外的夜景,山林沉寂,岁深年久,它们扎根于此,成长于此,沉默于此。
她又收回目光静静看着不远处的何长洲,那么接下来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这一刻她真的很希望自己是山林中的一部分,永远处于沉默的位置,不必开口去面对这令人窒息的生活。
第19章
说到婚姻和生活这个话题,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陷入良久的沉寂中。
尤其乔眠,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觉得她是自私的。
她不知道别人的婚后生活是什么样的, 但多少也在办公室或者网络上了解过。在他们家里, 家务事大部分都是何长洲在主导。
乔眠说自己煮饭难吃, 何长洲毫无怨言, 担下了家庭煮夫的责任;平时她只要帮忙洗个菜端个盘子,就连饭后洗碗, 何长洲也主动挪过去一半。再者家里大小物件以及平时开销,因为何长洲工作职业的原因,几乎不用乔眠去花心思,都是何长洲在管,他们定期月底对一次帐。每回何长洲都将帐做得漂漂亮亮的。
就连家里的衣服, 最简单的晾晒环节,大部分都是何长洲在做, 最起码前两年是这样。近一年何长洲工作忙碌起来,这才换成两人对半分。
说起婚姻与生活,乔眠细细想来,搭伙过日子, 何长洲是再合适不过的。
此时她埋下头, 没有刚才十足的底气,她盯着干净得泛着光亮的木地板,真诚地说:“何长洲,在这两者中, 我很感激你。”这话她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她很感激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想。
这很可笑, 何长洲觉得他的婚姻真是可笑至极。
要个鬼的感激。
何长洲愤愤地盯着低头的乔眠,他胸腔里的怒火此时汇聚成团, 就要破土而出。他想,乔眠在感激什么?她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感激?他在她心里意味着什么?他的地位是什么?
他觉得自己真失败,活生生活成了一个锱铢必较的怨妇。
千般不愿万般不甘,此时都变成了一句太过于简单的话。他缓慢而平静地直视乔眠,说:“乔眠,你告诉我,你到底把我置于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