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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不语。
昨天姚氏见她说,让她不要忘了李家的养育之恩。
李家……的确是养了她的。
虽然她是带着父母的遗物上的京城,尽量不花李家的钱。虽然李家养她的那几年,姚氏也没对她多好,骂她克死爹娘不说,甚至因为疏忽短过她冬日的银碳……
李正安就更别说了,从她十一二岁,初初显露出几分姿色开始,他就在谋算着,怎么用她换取最大的利益了。
她和李家关系的确不好。
但李家确实养了她。
李悦姝问:“大伯父犯的罪,还可以免死吗?”
元承垂目,抿了一口茶,道:“我听你的。”
按理说李悦姝不该再干涉朝政,她也决心远离这一切。
但当元承这么说的时候,她默然半晌,还是道:“不如判个流放。”
外贬去做地方官犹有被召回来的可能性,真要是那样,就太轻拿轻放了。
元承侧目看她。
“我还以为你会求情说,让我宽恕他。”元承道,“你确定让我治他的罪?李家一倒,你更难做皇后了。”
李悦姝眼睫微垂,道:“你本就不应该因我而徇私。”
元承便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
也算意料之中,这么几天过去,她还是没想再次嫁给他。
元承略过这个话题,随口问道:“昨天给你送来的琴、棋、还有马,喜欢吗?”
李悦姝道:“只弹了琴。”
却没说喜不喜欢。
元承笑道:“看来是不讨厌。”
他问:“是不是没骑过马?我可以教你。”
李悦姝道:“你政事繁忙,倒是不必了。若真想让我学,可以给我派个会骑马的宫女来教。”
元承一噎,不禁又是气恼。
这是什么话?他要是执意教她,就是不真心想让她学了?
虽然说教她的过程中,肯定不可避免的会碰到她的手,甚至是与她共骑之类的……
她还真是看穿了他这些暗戳戳的心思,就这么把他堵了回去。
可是,两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她至于这样防备着他吗?
元承心念一转,又道:“也行,明天就给你送人过来。”
李悦姝弯起唇角:“好。”
元承低头抿茶,眼角余光瞥见她这笑颜,一时心绪微漾。
元承问:“这别宫还挺大的,你都逛了没有?”
李悦姝道:“只来的那天粗粗逛了一遍。”
元承便说:“我知道后头园子里有个好去处,要不要带你去看看?”
李悦姝睇他一眼。
元承道:“带你逛完,我就该走了,宫里还有些事没理完。”
李悦姝于是道:“好。”
两人便出了清秋阁。
廖淮正带着人守在外面,瞧见他们,只倾身一礼。
按理说后妃身边除了皇帝本人,不能有任何其他男人的存在。但廖淮是在李悦姝做太后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的,眼下元承登基又不过半月,还没来得及安排廖淮这些亲卫的新去处,竟叫他们随着李悦姝来了别宫。
若不是知晓李悦姝为人,明白她处事自有分寸,元承怕是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绿了。
留着就留着吧,不过是个破了相的侍卫而已。元承心思,免得她再没了安全感。只要这廖淮别再暗中与那宣威将军往来,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元承心里暗暗琢磨着事儿,带着李悦姝往后园子那边走。
她走得慢,元承不得不刻意放缓了步子等她,侧目间瞧见李悦姝神色淡淡的,既没看他,也没看周遭环境,只低着头盯着眼前脚下那一片地。
于是出声道:“想什么呢?”
李悦姝茫然地“啊”了一声,抬头看他。
她在想,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也不知道还要进行到什么时候?放弃立她为后了,那他准备选谁家姑娘呢?到那时候,他应该不会再来找她了吧。
“没想什么。”李悦姝抿抿唇,目光扫视一圈,“这是到哪儿了?”
元承道:“是胭脂园,从前这座府邸刚建的时候,就修的园子。”
李悦姝察觉到他在迁就她的步子,于是走快了一些,脚下是鹅卵石铺就的曲折小路,路边是修剪别致的低矮花丛,往里走,能看见假山、瀑布,和漂浮着落叶的水池。尽管有宫人悉心打理,但到底是深秋了,景致多少有些萧条。
李悦姝道:“看着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园子。”
路有些窄,两人便挨得挺近,其实李悦姝是很想走他后面的,但她每每落后,元承就等一等她,导致她不得不和元承并排走。
这样一来,元承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被秋风刮得冰凉,他的却很暖。
李悦姝指尖微动,蹙眉看他。
元承仿若未觉,目视着前方绿树掩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