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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往前一倾,就扑在了温绫的怀中。
她呜咽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温绫,我完了……”
温绫又是心急又是心疼,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到底是怎么了?殿下?”
李悦姝摇摇头,只是哭,不断重复着“我完了”、“我要死了”之类的话。
温绫含笑安慰:“殿下哪里的话,您如今可是太后,天底下再没有比您更尊贵的人了,谁敢对您不利呢?”
李悦姝攥住她的衣领,抽泣道:“有、有的……”
温绫转了转眼珠,不觉想起了如今朝中形势,以为李悦姝是因为怕那些权臣才哭成这样,于是道:“管他们是谁,如今您才是太后,谁都不能对您不敬,也对您构不成威胁。”
李悦姝缓和了一下,“是、是吗……”
温绫肯定道:“当然啊。谁敢对殿下不利,只一条大不敬的罪就够他受了。”
李悦姝一时沉默,渐渐止住了抽泣。
现在大不敬的是她,该被治罪的也是她。可这一切是建立在瑞王是先帝的情况下……
瑞王真的是先帝吗?她猜的是对的吗?如果是,先帝是怎么变成瑞王的?易容吗?当初先帝驾崩,她守灵守了整整七日,后来又亲眼看着先帝梓宫葬入皇陵……
她眼花了不成?人真能死而复生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瑞王真的是先帝,她一开始也不知道啊。所谓不知者无罪,除了那一巴掌,她好像没做更过分的事吧?
李悦姝琢磨了一下,觉得温绫说的是对的,她好像没有必要那么害怕。
就算先帝真的还活着,就算生她的气了又怎么样,现在她才是太后,她才是大权在握的那个!
这么一想,李悦姝坐直身子,挺直腰板儿,拿出帕子沾了沾眼角,含糊道:“嗯,你说的有理。”
温绫笑道:“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殿下本就不必思虑过多,平白影响了心情,您从前还看得通透,今儿个怎么就迷了呢。”
温绫从小与李悦姝一起长大,于她而言有时候更像个姐姐,因此说出这话,倒也没觉得僭越,只觉得是掏心窝子的对她好。
李悦姝便说:“是我想茬了。”
温绫道:“既然没事了,殿下就出去走走?散散心?”
李悦姝点点头,刚想应下,又想起来今天小皇帝那边应该还是瑞王在侍讲,说不定出个门就碰到了……
她踌躇了一下,说:“不了,不出去。”
温绫道:“那您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奴婢让厨房再给您送个冰碗过来?”
李悦姝点点头,温绫便退下了。过了一会儿,小内官查豆端着冰碗进来,脸上惯常挂着讨喜的笑,哈腰道:“殿下。”
李悦姝抬了抬下巴:“放案上吧。”
查豆应喏,依言照做了后,又机灵地走过来,跪在李悦姝的榻边,伸手轻轻给她捶着小腿:“殿下心情不爽利,奴婢们心里也着急。这会儿可好些了?”
李悦姝神色还是有些恹恹的,只嗯了一声。
查豆又说:“梨园的青歌他们新排了几出戏,殿下可要看看?”
李悦姝看他一眼。
说起来,她是有好一阵子没看过戏了。于是道:“好,传过来吧。”
今天被吓到了,她得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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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元承从清凉殿出来,长顺小跑着过来跟他说:“刚刚汪公公来过了。”
元承嗯了一声:“他说什么了?”
长顺道:“汪公公说,今儿个太后似乎是身体不适,瞧着面色不大好。”
说完长顺心里就忍不住嘀咕,太后身体不适,与他家王爷有什么关系!至于特意过来说一声吗?
元承微微一怔,侧目朝瑶光殿的方向看过去一眼。
长顺见他这样,面色有些古怪地问:“王爷,您是要去看太后吗?”
元承默了默,没说话。他心思汪善还真是一心向着她,生怕他不念着她一样。
元承问:“她做什么了身体不适?”
昨天还敢威胁他说什么不帮他了,瞧着不是生龙活虎的吗?
长顺茫然地摇了摇头,“汪公公没说呀。”
元承便又沉默。
长顺见他似有犹豫,忍不住小声劝道:“王爷,那可是太后,就算是病了也不关您的事,您行事素来谨慎,可千万不能在这上面糊涂啊!”
元承:“……”
正这时,查豆领着一堆浓妆艳抹的伶人从前面宫道上走过,往后头瑶光殿去了。
长顺说:“您看,太后还要看戏呢,想来没什么大碍,您就不必去了。”
元承:“……”
确实是不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悦姝:哇哇大哭,我完了,我要死了
李悦姝:不对,振作起来,哀家才是大权在握的那个!
李悦姝:叉腰.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