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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有了。”
    “姜初实!”姜春瞪着他,“你吃什么冰棍吃了我十块钱!”
    小少年绞着手指,“就忍不住多买了一点点。”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今天的冰棍钱没有了。”姜春扫他一眼,“吃这么多也不怕吃坏肚子。”
    期期艾艾不出敢出声,姜初实控制不住又打个哈欠,啃一口碗里的水煮蛋,有黄心的蛋液流出来。
    姜春一觉睡到天亮,精神抖擞,相比而言,对面坐的姜初实简直处于游离掉线状态,她生怕下一秒脑袋就磕进碗里。
    忍不住伸手敲他一下,“吃饭!”
    晨光熹微的小镇,静谧的一天在朝阳高升的时刻正式复苏。
    正午烈日炎炎,怕外婆受不了,赶着清晨的早风,推着轮椅往镇子西边走。
    马路上多是穿着校服的学生,啃着包子急匆匆往学校赶,又晨练回来的老人,路过时还向轮椅上的外婆打招呼。
    小镇绕来绕去姜春走了个遍,镇西那头倒是从没有去过。
    轮椅碾在路面上,“昨晚你妈妈又来找我,带着你小姨。”
    姜春推着外婆走进一条街道,没说话,她静静等着老人开口。
    老人停一下,孩子气般嘟囔一声,“这么多年,我其实没怨过她。就是放不下这张老脸来。”
    外婆和妈妈都是极要强的个性,当年在火车上遇上爸爸,一见钟情,外婆拦着不让嫁,说到底还是嫌弃他家里太穷。
    “可哪个妈妈不会觉得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提起往事,两人都已经离世,老人痛心的拍了拍膝盖,“左右都是猪,她还不许我挑剔两下。”
    “你要是好好跟我妈说,她也不至于和我爸连夜私奔。”
    姜春和她瞎掰扯,倒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皱皱鼻子,“别说我妈,我都觉得你的心偏着长。”
    “嘿你这孩子。”外婆敲了敲她的脑袋瓜。
    吃痛一声,姜春忍不住揉了揉,嘴里嘀嘀咕咕的,“你说说凭什么我妈就不许读大学?还说不是偏心。”
    当年明明两人都考上了大学,家里也不是供不起,也不知道外婆存了什么心思,硬生生留下一个,压着朱蒨的录取通知书,死活不肯放。
    “小姑娘家的你知道什么。”外婆冷哼一声,“要是两个都走了,家里就我一个孤寡老太婆,死透了都没人知道。”
    姜春轻哼一下,小声道:“你就是封建思想太严重,怨不得我妈。”
    她当然知道,即便是这般手腕还是没留住朱蒨,母女两人将近二十年没见过面,甚至连通电话都没有过。
    “你就护着你妈吧。母女俩一个样,都是倔驴,也不知道像谁。”
    “像你呗,简直一模一样。”姜春笑出声。
    老人也笑了,白色的发丝在晨光下泛起银光熠熠,目光远望。
    半晌才低声说一句:“像我有什么好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话再难听也是亲妈,心疼的是自己女儿,难不成还能害了她。
    她那年要是早几日松口,朱蒨也不至于匆忙离开,近二十年一去不回,害她客死他乡。
    到如今白发送黑发,想见一面,已是阴阳相隔,人鬼殊途。
    经年岁月,压垮了轮椅上的老人的一生,为一双女儿忙碌奔波一辈子,到头来盼无归期。
    看着她嶙峋的背影,姜春心一窒,将话题转开。
    她眸子里漾开一丝笑意,“当年我妈和小姨可是镇上少有的大学生,肯定给你长不少脸了。”
    小镇居民不多,街坊邻居闲时掰扯起来,能把每家人的祖坟给摸清楚。一点小事都够她们传上一阵,更别提当年朱蒨朱萸考上的双一流大学,可算是轰动全镇的消息,百年来可是头一遭。
    外婆眼纹很重,笑起来皱在一起,浑浊的眼底带几分炫耀,“你也不看是谁养大的。”
    “你小姨当年大学的时候,每个月都往家里打电话,镇上的喇叭喊我去广播所接,她们一个个羡慕的呦。”
    “是是是,都知道你会养女儿。”姜春笑眯眯附和她。
    楼上的瞎子奶奶拉着她说过好多次,外婆这么糙婆娘居然能带出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无非是明里暗里酸着外婆。
    “小姨谈恋爱也是刚上大学的时候吗?”她随口一问。
    这话把老人问得一怔,记性不好,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好像是,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就记得她打了个电话回家来。”
    杏眼闪着光,姜春耳朵立马竖起来:“电话里说了什么?”
    “一个冬天,还怪冷的,电话是你妈接的。她打电话回来说交了个男朋友,还说过年回家带回来我和你妈瞧瞧。”
    “结果那年冬天,别说男朋友,她都没回来。”
    老人记得很清楚,微垂着老眼,“那是阿萸第一次没回家过年。”
    “胆子真肥。”姜春揶揄一句,“你没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