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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于他?不保护着他?
    可是他慕容修呢?登基之日,他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暗自发誓要保护长清,可到头来他口口声声所说的保护,全变成了伤害晏长清的一把把利剑。
    晏长清死后,他连那陵墓牌位都不敢再看一眼。现在,他又有何颜面再去见他,再去唤他一声哥哥?
    他真是糊涂了。
    慕容修苦笑着,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心中所有的痴想和执念都在这一声长叹中消逝。
    “……那么……请代我转告他一声‘抱歉’……终究是我未守诺言,对不起他。”
    赫连戎川眼睛微眯,冷冷地瞧了慕容修一眼:
    “也罢,算你识相。”说着手腕一扬,将一枚黑玉扔进慕容修手中。
    冰凉剔透的黑玉,被雕成一只半卧的黑虎。正是玄甲军的兵符。
    “转告你一声,玄甲军交接事宜已由向瑜负责。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赫连戎川漫不经心丢下一句,再不看慕容修一眼,转身一夹马肚,潇潇洒洒地向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坡而去。
    慕容修将兵符紧紧贴在胸口,久久注视着那山坡上静立的一个小小的模糊的黑影,终是惨淡一笑。
    他突然明白为何是赫连戎川来救他了。也许不仅仅是因为晏长清不想见他,更是因为,晏长清想让他欠赫连戎川一个恩情。
    只要他一辈子都欠赫连戎川一个恩情,他就一辈子无法去伤害赫连戎川。
    哥哥,你终究还是不愿信我了。
    慕容修苦涩地笑着,默默转身,注视着脚下鲜血横流的战场,和身后密密匝匝数不清的百姓。
    他知道自己所欠下的,应该用什么来还。
    ––––––––––––––
    哒哒的马蹄声脱离了战场,显得越发清脆悦耳。乘着风,伴着飘雪,马儿在夜色中撒开四蹄跑了一阵,终于在一处白雪皑皑的矮坡处停下。
    溶溶的银白月色照亮了坡上的两棵落满雪的劲松。闪闪发光的小雪花轻盈飞舞,一人一马,正安静地立在树下。
    “办妥咯!”
    赫连戎川跳下马,脚步轻快地向那人走去,一边走,一边嘴里欠欠地道:
    “你真不打算再去瞅瞅那小皇帝?啧啧啧,他哭得可伤心了。”
    月色下,那人黑发如缎,双眸清冽,虽一言不发,优美的唇角却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别后悔啊,以后你若再想去见他,我可不应了。”
    赫连戎川挑了挑眉,语气三分威胁三分打趣,十分流里流气。
    晏长清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
    “走吧。”
    赫连戎川与晏长清相视一笑,紧紧握住他的手,又在他脸颊上吧唧狠亲了一口:
    “走!”
    * * *
    《燕史》:庆昭六年,当朝太师庞峥暗通北嵘,率五万叛军围困都城盛安三十九日。幸云麾将军晏长清率玄甲军三万、颍州府军二万救驾于阵前,斩敌九千,俘虏数万。
    庆昭之乱后,宪宗皇帝痛定思痛,书罪己诏万字而昭告天下。后改年号为永清。宪宗励精图治,夜不罢卷,外固边疆,主和避战,内轻徭赋,与民休息。宪宗在位四十三年,天下殷富,城野无犬吠之警,黎庶无干戈之役。
    故称:永清之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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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三嗣小天使的地雷!
    【城野无犬吠之警,黎庶无干戈之役 这一句化用史书里评价昭君出塞的原文(原谅我实在不会编文言文)数十年不兴战乱,天下太平,也是小皇帝对他哥哥的一种守护】
    正文到这里就写完啦,三十多万字,从去年7月写到今年1月底,真是一把辛酸泪~
    (当然还有甜甜番外近日奉送!)
    感谢所有追到这一章的小天使,是你们的鼓励让我一直坚持下来,真的爱你们!
    希望大家多多评论哟,另外,下篇我要写现代耽美啦,沙雕古穿今甜饼《天师,这不是妖怪》求预收!(不许笑我起的书名,哼唧)
    番外 上 :赫连戎川的婚前焦躁症
    从燕国回来之后, 晏长清和赫连戎川到处游山玩水, 过了好一阵快活日子。然而好景不长,自打一个月前晏长清答应愿与之结契后, 赫连戎川就换上了严重的婚前持续性焦躁症。
    对于晏长清而言, 结不结契只是一个仪式而已,两个人长长久久,和和美美在一起才更重要。可是赫连戎川却不这样想。他总觉得晏长清跟他在一起虽然更快乐,但是也放弃了燕国的前途, 放弃了儿孙满堂的机会。他总觉得对于晏长清是亏欠的,所以他要尽一切可能, 让一切尽善尽美, 以此作为对晏长清的补偿。
    而一切力求尽善尽美,精益求精, 吹毛求疵的结果, 就是赫连戎川变得极其焦虑,不正常了……
    这种不正常是赫连戎川算黄道吉日开始的。赫连戎川请了一大群白须黄袍的算命先生,在自家花园里围了一圈,他自己盘着两条大长腿,一脸严肃坐在中间,手中拿着个贴着金箔“囍”字的红底小本子, 耳朵上还夹着根毛笔。晏长清第一次冷不丁看到可是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赫连戎川是要做法请鬼神上身呢。
    “殿下, 九月初八是个大好日子, 您看。”一个算命的白胡子老头拿着一片写的密密麻麻的黄纸:“冲猴(庚申)煞北, 宜嫁娶, 采纳,纳财,都是大大的吉利啊!”
    “九月,那岂不是还要再等小半年?不行不行,夜长梦多!”赫连戎川摇头,抬笔在自己的小红本的画了个小叉。
    “殿下,那您看这个?六月二十一,冲龙(甲辰)煞北,星宿是您的本命尾火虎,能保诸事顺遂!”另一个算命先生一脸殷切。
    “唔,这个……”赫连戎川接过黄纸,眯着眼颦着眉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了半天,突然斩钉截铁道:
    “这个胎神不好!怎么位置在厨灶炉外正南呢?对着厨灶,不吉利!不好不好!”
    “这……这……”算命先生默默擦了擦满头汗:“殿下,您不是和男子结契么,怎么还注意胎神……”
    “当然要注意!”赫连戎川挥舞着毛笔,严肃道:“一年那么多日子,我就要选一个方方面面都好的日子。至于有没有用,咳咳,干你们的事么?”
    “不干我们的事,不干我们的事……”几个算命先生一脸苦笑只好答应。他们被赫连戎川关在小黑屋挥舞着毛笔和老黄历算了三天三夜,才终于算出了一个好日子,一个月之后,五月初四。
    赫连戎川看着写满了大吉大利,儿孙满堂,家贵荣华,寿如彭祖的吉日批字,绽放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丝毫没有注意到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