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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默默闭上了眼睛。
    晏长清嘴唇微抖:“北嵘人围了多久?”
    “足有一个月!”
    一个月?!!!
    怎么可能?这一个月间,他所打听到的消息,从来都是燕国一切安好?!
    何离抬起头来,他浑身是血,好不狼狈,看向赫连戎川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其实宁城刚被包围,我就偷偷写了书信,想要给您报信。可是信使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将信送到了二殿下的别苑,却没有任何动静。皇上甚至亲自写了两封信,依旧石沉大海。后来才知道,原来将军被骗到了这深山老林里来了!我拼死溜出宁城,千辛万苦才找到此处,谁知刚报上来历,就被人捆起来。敢问一句,二殿下,您的手下为何一听到我来自燕国,就要将我往死里打?”
    晏长清脸色苍白,很慢很慢地看向赫连戎川。
    赫连戎川一动不动地看着晏长清的脸,千言万语想要解释,可是半晌,却只哽着喉咙,道: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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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洛汐小天使的地雷!
    追妻火葬场重现。希望二殿下一路走好,友情赠送手中锅盖一顶
    (没错我就是魔鬼~Y)
    北风卷地 二
    晏长清深吸一口气, 转身就走。
    哐地一声, 房门被他一脚踹开,房内正忙着收拾的两个小厮见到晏长清的神情, 吓地赶紧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几步追上来的赫连戎川沉声喝道:
    “还不快滚!”
    小厮们赶紧行了个礼, 合上门逃也似地溜了。
    房间里突然变得极其安静,阳光照射中,金色的尘埃打着旋儿慢慢落在地上。
    晏长清一眼也不看赫连戎川,仿佛将他当做了空气。利落地几下收拾好自己的行装, 转身又要去取剑。
    赫连戎川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也顾不得许多, 上前猛地用双手抱住晏长清, 沉声道:
    “你不许走!”
    晏长清一言不发,回肘就挣。这一下直直打中了赫连戎川左腹。赫连戎川闷哼一声, 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可抱着晏长清的胳膊却更使劲了。
    晏长清怒喝:
    “还不放手!”
    “不放!!”
    赫连戎川的蛮劲向来极大,晏长清连挣几下竟挣不开,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人不是昨日还胳膊吊着纱布,可怜兮兮说自己伤势未愈还需自己照顾?!如今胳膊却这么大力气,看来都是装的!!
    都是谎言,骗局!!
    晏长清怒不可遏, 抬手劈向赫连戎川面门, 这一掌带了十足十的力气, 裹挟着风。晏长清心知, 只要赫连戎川回身一躲, 他就可以脱身。然而一掌拍出去,赫连戎川竟丝毫不见躲闪。晏长清一惊,却再来不及收手。
    ——啪!
    只见赫连戎川右脸颊瞬间一片紫红,唇角甚至微微沁出了血。
    鲜红的血格外刺目,晏长清心中一颤,别开了眼睛。
    “随便你打。”赫连戎川用右手拇指随意的撇掉嘴角的血,一字一顿道
    “打死我,你就可以走了。”
    可恶!
    晏长清猛地抿紧了薄唇,更加激烈的挣扎。而赫连戎川则使出了全身的蛮力,结结实实连挨了晏长清好几拳,可任凭晏长清什么挣扎反击,他就是不肯松手。
    两人气喘吁吁缠斗半天,晏长清的力气快被赫连戎川耗完了,火气却越烧越旺,情急之下再也顾及不到及其他,忍无可忍地反扣住赫连戎川的右肩,躬身用力一拽,竟一个过肩摔把赫连戎川结结实实掀翻在地上。
    这一下颇重,虽然地上铺着地毯,但赫连戎川还是一下没爬起来。晏长清心中又是一颤,却立刻强行摁下了想拉赫连戎川起来的想法,别过头不再看他。
    该!
    转身从剑架上取下闲置已久的一对银剑。依旧纤尘不染,锋利无比。
    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
    “这山庄守卫甚严,机关重重,未有我的诏令,你休想出去。”
    咔地一声,剑身入鞘。
    “你敢拦我?”冰冷的黑眼睛,蕴藏着汹涌的愤怒。
    寒凉的金属直直抵住胸膛。赫连戎川低头,看着晏长清未出鞘的银剑,突然伸出两指,用力一拔——
    银剑出鞘,森亮的刀刃直指着自己胸口。
    “杀了我,就放你走。”
    晏长清一愣,俊美的面庞上寒霜更甚。
    曾几何时,他也曾在山洞中被这人以刀逼迫过。那人曾信誓旦旦,说再也不会欺骗他。可是这一次他却骗得更狠。
    当朝天子竟被围困一月有余,命悬一线,稍有闪失,整个燕国都会遭逢大乱。而他身为国之重将,竟然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只顾自己的逍遥快活!
    握着刀柄的手猛地攥紧,关节现出白色。
    一滴。
    两滴。
    刀尖太过锋利,稍微用力地一抵,薄薄的皮肤就被刺破,很小的口子,缓缓滴下血来。
    晏长清回过神来,连忙想要撤刀。却被赫连戎川一把摁住,抵在赤裸的胸膛。
    吹毛断发的锋利刀剑,只要再往前稍稍进那么一寸——
    握着短刀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杀了我,就放你走。”
    杀了我……
    杀了我……!!!
    锵地一声,银剑被晏长清狠狠地掷出。
    晏长清肩膀巨颤,气愤,绝望而不甘地瞪着赫连戎川。
    “你牵挂着天下苍生,牵挂着君王社稷,这些东西将你的心装的满满的。你何时在乎过你自己?”
    温热而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赫连戎川已贴近了他。
    “长清,告诉我,你心底真正喜欢的,到底是浴血沙场,还是这几个月自由逍遥?”
    茶褐色的眼睛不见了平日的玩世不恭,认真而固执地看着他。
    似乎能看透一切。
    晏长清蓦的垂眸,倔强而优美的唇角紧紧抿着,心跳地慌乱。
    是啊,他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眼前浮动的,是沙漠深处的胡杨,是黑坛中盘绕的毒蛇……也是碧波上平稳行驶的大船,是乞巧节上五颜六色的彩灯,是一筐酸甜的橘子,也是深山里茂盛的竹,淡淡的风……
    是突然投射入黑暗中的璀璨光柱,是绝处逢生后的感激和愧疚。
    是愤恨,是无奈,是欣喜,是好奇。
    是舍不得,是放不开。
    是一双茶褐色的,晶莹而深情的眼。
    是爱。
    赫连戎川擒住晏长清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隔着柔韧的薄薄的皮肤,晏长清感受到一颗心脏正在砰砰跳动。
    “留下来。只要你留下来,我们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十年,二十年,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