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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灾民都不肯领我辛辛苦苦熬的药。原来又是你们搞的邪门歪道?”
晏长清不解地转过头:“不是说你的药,虽然不能根治,但是亦能大大缓解疫情吗?怎么大家都没人领?”
尉瑾哭丧着脸:“他们都不相信我的药!”
站在一旁,一直吓得不敢出声的秦川县衙都头,似乎是想讨个好,忍不住道:“大人……大人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大地坼,万鬼出’?”
晏长清点头,眼中又浮现出北嵘都元帅阿都烈临死前怨毒的脸。
都头估摸着晏长清的脸色,壮着胆继续道:“大人有所不知,据说啊,这秦川城的地震和瘟疫,都是源于白狼王降灾。只有巫医的圣药,才能化解灾难。可是这圣药极为难得,往往是那些富庶人家才能向巫医讨得,然后倒卖给百姓。所以……”都头不再往下说了。
晏长清却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们一直在分发粮食,可是秦川百姓却仍旧吃不饱肚子。原来归根结底,就是这所谓的圣药在作祟!
患病的百姓,为了圣药,饿着肚子,抢别人的粮食来换药。而未患病的百姓,则是被强行夺走粮食,要么饿死,要么卖身换粮!
秦川城地处偏远,民风不开化,尚祭祀巫蛊,晏长清之前略有耳闻,却没想到如此严重。没想到他和赫连戎川千里迢迢带来的赈灾粮,到最后竟尽数进了投机倒把的富商,和所谓的巫医手里!
晏长清突然觉得,他把秦川城的灾祸想的太简单了。这里不仅有天灾,还有人祸。
要治天灾,必先除人祸!
夜晚。
赫连戎川翘着二郎腿,笑眯眯躺在帐篷里的横榻上,看着屏风后的人影。
他的长清真单纯,只想着换衣服只要躲在屏风后他就看不见,全没想过,屏风上他正在换衣的剪影也同样撩地人心痒痒么。
经过盘问和商量,几个壮汉兜出了秦川富商联络巫医购圣药的秘密地点——秦川城内的地下黑市。为了引蛇出洞,晏长清决定前去黑市一探究竟。为了防止被黑市商人盘问,他和赫连戎川特意打扮成北嵘富商的样子。北嵘亦有城镇感染时疫,故而不会引起他人怀疑。
赫连戎川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藏蓝色蝠纹直襟长衫,腰间玄色犀角带,衣服下摆缀着一圈如蒲公英般细细薄薄的貂绒,正是北嵘富贵公子哥最常见的装扮。虽然这一身颇为浮夸,但却和赫连戎川不羁的气质莫名贴合。
“晏大人?”赫连戎川歪着头冲屏风上的黑色剪影喊了一声:“穿好没,要不要我过去——”
“不用。”
晏长清一边整理这领口,一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也换上了一身北嵘富商的装扮。直襟广袖的绿沉色长袍,同色的银线朱纹腰带将他的腰束地更细直了。北嵘是马背上的民族,但富商却以广袖宽带,华丽繁复的长衫为贵,似乎衣饰越不利于行动,越能凸显他们的尊贵。晏长清穿惯了束腰窄袖的劲装,颇不习惯这一身累赘的装扮。赫连却觉得眼前一亮,只觉得这一身华丽的衣服,将晏长清衬出了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气质。
晏长清有点别扭赫连戎川直勾勾的眼光,板起脸道:“看什么,还不快走?”
赫连戎川低声笑:“你这样可走不了。”说着走到晏长清背后,轻轻解开他腰带后的玉扣。扬了扬:
“扣反了。小心露馅哦。”
晏长清一愣。他并不熟悉北嵘服饰,刚才穿的时候就些奇怪这腰带复杂的扣法,果然扣错了。于是就夺过腰带自己重新扣。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他接连扣了几下,仍旧不得要领,就是扣不好。
在赫连戎川一眼不眨的注视下,晏长清不禁有点急躁,耳畔微微泛红。
“你啊……”赫连戎川笑着摇了摇头。
他夺过晏长清手中的腰带,正面对着晏长清,双手绕到晏长清腰间,像是环抱一般,将腰带重新扣起来。
这个腰带玉扣极其华丽,一共有八个暗扣,以图如意吉祥之意,却很不好扣。
赫连戎川几乎是完全环抱着晏长清,他低着头,似乎是在认真琢磨暗扣的扣法,温热的气息却总是似有似无地轻扫着晏长清敏感的脖颈。
晏长清立刻警惕地要推开他。赫连戎川便故意瞥了一下案几上的滴漏计时。
是的。黑市开市时间快到了,他决不能耽误,也决不能出任何纰漏。
于是只好妥协。
“一。”
“二。”
“三。”
每扣好一个,赫连戎川就低声报数。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字而已,不知为什么,让赫连戎川又低又磁性的声音低低说出,听得人心头越来越乱。
“七。”赫连戎川突然侧过头,似乎是很疑惑的样子:“诶,晏大人怎么心跳这么快?”
晏长清突然有点紧张:“我没——”
不等晏长清说完,赫连戎川突然收紧了胳膊,两人胸膛紧密相贴,他低下头,快速地在晏长清嘴角轻轻一吻。
“狡辩。”赫连戎川笑意更深,轻轻抚摸着晏长清胸口:“你瞧,现在你跳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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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无泪 一
晏长清怒极 , 又莫名有点心虚。他面子上强撑着, 用警告的眼神瞪着赫连戎川:“放开,我自己扣!”
赫连戎川笑眯眯地看着晏长清纸老虎一般凶巴巴的样子, 胳膊依旧紧紧箍着晏长清的腰, 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怎么又恼了?不就亲你一下吗,又不是没亲过。”赫连戎川道,作势又要凑过去亲晏长清的脸颊,晏长清立刻局促地想躲, 没想到恰巧中了赫连戎川的计,把大片脖颈暴露出来。
赫连戎川轻轻咬了一下晏长清的纤长的脖颈, 然后用湿润的舌尖轻轻一点, 晏长清立刻“啊”了一声,又吃惊又气恼地看着赫连戎川。
“你——!”晏长清平常说话刻板严厉, 可气极了, 嘴巴就笨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会涨红着脸,怒瞪赫连戎川。
赫连戎川心情甚悦:“啊呀呀,你是不是又要说我流氓,我无耻, 我厚脸皮?可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还别扭什么, 嗯?”
晏长清快被赫连戎川的厚脸皮气死了, 怒道:“你——”
他的话没说完, 又被打断了。小太医尉瑾一撩帐帘, 兴冲冲地跨进毡帐,道:“马车备好啦,出发啦!”说完一抬头,正巧看见晏长清和赫连戎川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