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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还称得上融洽,甚至从某些角度上来讲,他一直以为,就算长大之后因为性格原因两个人互相看不上眼,至少也能保持住这种关系——他们两家是世交,公司上业务来往相当密切。
    照例来说,怎么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谁也不愿意理谁,甚至见面都要躲着走的情况。
    除非两个人之间发生过梁禧不知道的事情。
    白煦舟欲言又止,有些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到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哥,你不能跟陆鸣川再这么耗下去了。”
    “什么意思?”
    “你……”白煦舟被他问得憋屈,只得咬咬牙跟梁禧说,“他这个人的性格你也知道,他眼里既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有没有女朋友另说,哥,你栽在他身上没有好下场。”
    梁禧觉得好笑:“我没打算在他和他女朋友中间插一脚,你不用担心。”
    “不是你们两个交不交往的问题!”白煦舟音量突然拔高,“你离他远一点!”
    梁禧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他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是被自己忽略掉了,然而能让白煦舟耿耿于怀……
    “到底怎么了?小白,你说话痛快一点。”他不耐烦起来,死死盯着白煦舟,“既然是关于我的事情,那么没道理不让我知道吧?”
    “当年……”白煦舟避开梁禧的眼神,吞咽了一下口水,这才告诉他,“当年,是陆鸣川让他家里人帮你联系出的国。”
    “什么?!”
    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梁禧的确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四年前,他的父母也不过是在大学教书的历史教授,虽然在学术界颇有名气,也参与项目赚了不少钱,可是到底也只是普通家庭,举家搬迁到国外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着不小的困难。
    然而,在梁禧青锦赛结束之后,梁父却忽然收到了A国一所知名大学的邀请,说是学校增设了一个东方文化历史研究的课程,希望能够聘请他前往A国教书。
    当时,梁父工作的大学也表示支持,说这是政府关于促进文化交流的一个项目,如果要是梁父决定前往,不但会帮他们家尽快办下签证,还会报销相当一部分费用。
    现在想来,这些事情发生得太过凑巧,偏偏就赶在了梁禧车祸受伤的时候,那个时候梁母恐怕就萌生出希望儿子放弃击剑,专心读书的想法。父母一合计,加上梁禧因为陆鸣川迟迟不来看他,失望之余点头同意出国,他这才一去就是四年。
    现在想来,这四年在国外的生活并不怎么能让梁禧感到开心,相反,这四年让他感觉就像是一场漫长又无聊的噩梦,他做了很多错事,也没能找到属于他的新生活。
    他在不断的悔意中浪费掉青春宝贵的四年。
    他原先不去计较,只因为他以为这是自己做下的错误决定,自己做的选择,错了也要承担……然而,白煦舟现在突然告诉他,这些发生过的一切,都是陆鸣川在后面推波助澜,如果A国的大学没有邀约,如果梁父原来的工作单位没有支持,如果,如果陆鸣川来看过他,哪怕一眼。
    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
    人的大脑总会在某一个时刻,忽然翻出几秒状似无关紧要的记忆,梁禧蓦地想起那天在Fme的休息室里,陆鸣川推他时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你去A国就学了这些破烂玩意儿回来,那当初还不如不去!”
    这句当时听着觉得是气话,现在回想起来却透着诡异……就好像是陆鸣川能控制他出不出国一样。
    第二十三章
    白煦舟见梁禧愣着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他不信,着急补充道:“哥,我没骗你,这件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是,那会已经晚了……”他眼中的怨恨不作假,揪住梁禧不让他走。
    “你能不能别再喜欢他了!他不值得!”白煦舟声音太大,引得走廊里的护士进来敲门,示意他们在病房里说话小点声。
    梁禧反应过来,就只是笑,随后轻声道:“当初是我自己点的头,如果我不同意,那无论陆家再怎么使手段,我也不会出国。”他拍了拍白煦舟的肩膀。
    “小白,你也没必要为了我的事情和他闹掰,你别看他现在全心全意扑在击剑上,到底他还是陆家唯一的儿子……你爸的烂摊子要是想要盘活,少不了你跟他打交道。”梁禧劝了两句,说不下去了。
    他心里面难受。
    “但是你有一点说得对,我确实不应该再继续扒着他不放了。”
    梁禧在离开的时候没有看到白煦舟的表情,他不知道白煦舟看着他的背影好久,久到来巡逻的护士都打趣他是不是成了望夫石,白煦舟这才抬脚进了病房。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付出都注定徒劳,他已经一身还不清的债,再不是那个可以每日无忧无虑享乐的“白小公子”,他早就没有资本再去问梁禧一句:“既然不喜欢他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喜欢我。”
    白煦舟在想,如果能早点告诉梁禧,如果当时再勇敢一些追着他的去国外,是不是还会有机会站在他身边,而不是看着喜欢的人为了别人心碎。
    少年时谁都会犯错,而在接下来的生命里,有相当一部分时间都在为此偿还。
    夏末的时候,梁禧总算找到了一间合适的房源,地段合适,一室一厅,作为独居的住处条件已经相当不错,每个月四千多的租金,也尚在他的承受范围。
    白笑柳的手术也已经结束,听说术后愈合良好,已经转入保守的治疗,有望在明年重新回到学校学习。梁禧去看她的时候,女孩的状态已经明显好转,她睁着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看向梁禧,甜甜地跟他说“谢谢”。
    白煦舟一边在外面帮忙接项目,一边上学,忙得像个旋转的陀螺,不过,这种日常的忙碌也意味着一切总算步入正轨,白家兄妹总算从破产风波中逐渐走出来。
    一切都看似向着不错的方向发展,梁禧忙着训练,已经很久没有分出心思给陆鸣川了。
    接到舒永峰电话的时候,梁禧正在前往剑馆的路上,他扶着地铁上方的吊环,需要非常努力才能透过噪音听见舒永峰在说什么。
    “剑协下发的文件你看了吗?”
    “什么?”梁禧出了车厢,找一个没人的位置站好。
    舒永峰咳嗽两声,继续跟他说:“国家队的选拔赛,两周后就要召开,已经把文件发到了各个省队和有资质的俱乐部,你过来取一趟。”
    梁禧听见选拔赛三个字,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手机:“可是我……”
    “可是什么可是?”舒永峰对他的反应颇为不满,“你要想去参加国际比赛,总不能一辈子挂在俱乐部名下吧?有什么事当面再跟我说,你先赶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