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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乃想赶人。
燕均秋忙接着道:“你好歹也算是朕新娶媳妇,依例这头三个月朕必是要歇在你房中的。”
说完自顾自起身去了净室。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明明是头一个月好么,怎地又多出二个月?
福安跟上前,“哎……”。
哗哗水声响起,里面传来慵懒的声音:“易绿是要伺侯朕沐浴么?”
福安慌忙替他关紧门,赤红着脸连连摆手,又想到这人在里面看不到自己手势,忙又连声道:“不是,不是。”
“唉……”里面传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朕这是白开心了。”
福安抚着蹦蹦乱跳的心脏,在净室门口团团转,脑子里不停地设想让他回厢房睡的各种说词。
待她把这套说词想得完美无缺,天衣无缝定能将人哄走时,却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出来,眼看想好的措词快要忘记了,心中急躁起来,不免要去敲下门。
“均秋……”
亲手关上的门吱呀地,竟然自动开了。
里面雾气氤氲,隐约可见牙白色的人影。
“怎么?”声音略哑带着将睡未睡的惺忪懒散。
福安腿脚定住胡言乱语:“随便看看。”
“可好看?”水声骤起,人竟然起身了。
福安转身拔腿就跑,“看好了,这就走。”
净室里笑声肆意。
那套措词早就丢得一干净。
苏家
四周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地上绿草萋萋。
一只雪白肥兔儿竖着长耳趴在草地上,晃着脑袋盯着放在草从里的嫩萝卜。
福安将捆着嫩萝卜的绳缓缓收紧,肥兔儿亦步亦趋地追着萝卜跑,眼见兔子到了跟前,她往前一扑,兔子落入怀中。
入手温暖嫩滑。
福安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一口。
嘴还没离开,那兔子摇身一变竟成了一头绿眼獠牙的大灰狼。
吓得福安忙扔了手中的狼,抽身就跑。
风声四起,狼在身后紧追不舍。
如同多年前一样,福安被绊倒,惊恐地扭头往后看,那灰狼摇身一变,成了一美人儿,扑了上来。
“燕均秋!”
福安猛地睁开眼,对上的正是一双漆黑幽深探究的眸子,深夜里中目光炯炯全无睡意。
“怎么了?”
恶梦成真。
福安深入梦魇不能自拔,连滚带爬躲进床角落,离他远远地,瑟瑟发抖。
“梦魇了?别怕。”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福安小身板抖得更厉害,怕的就是你,但在这诡谲无人的深夜,还是别说实话刺激他,只瑟缩往里蹭,嚅嚅地道:“别过来……”。
燕均秋伸出的手顿了顿。白日里张牙舞爪的花猫成了柔弱娇软小白兔。他的一颗心如被羽毛轻拂微微刺痒,又如被泡在柑橘糖水里酸酸软软。忍不住再次倾身上前,轻手轻脚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别怕。”
不怕才怪。
变身太快,福安浑然分不清是梦是醒,人已吓呆,眼睁睁地瞧着他一番令人心惊胆战的“安慰”后,揽着自己躺下,拉上毯子,一双发烫的手在她背后上下轻抚。
福安整个人被迫埋进他的胸膛,全然没想起这人何时乘她不备爬上了床,与自己同床共枕乃妥妥的不要脸登徒子行径。
她屏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一心一意担心着这人会不会突然间化身为狼一张口把自己给生吞了。
熏香满怀,瞧着安安份份呆傻在自己怀里的人,燕均秋忍不住嘴角轻扬,刚才睡梦中她还唤了自己名字呢,日有所思才得夜有所梦。多年来她定是与自己一般地日思夜想,食不安寝不眠,时时刻刻将对方记挂在心上。对了,那语气还带着难以言说的恐惧,在危难时刻她想到是自己,唤得也是自己。
一番详尽的脑补,燕均秋胸腔中的那颗红心酸软得一塌糊涂。
福安僵手僵脚久了,不免累得慌,恶梦初醒,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动一下,便是半根指头不小心搭在人腰侧裸露的肌肤上,都不敢翘一下指头,生怕惊动了他骤然变身。指下的肌肤十分的烫人,这烫人的温度从指间漫延开去,周身奇异般地温暖熨贴起来,耳边是沉稳有力的心跳,眼前便是人盈白脆弱的喉节。福安惊觉,现在能叼住人咽喉的是她而不是他。如此一想于是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更深露重,日日好眠的人终是挺不住,睡意上头,渐渐又阖目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起身时人已上早朝去了,若不是身侧微陷的褥子,鼻尖萦绕淡淡的气息,福安都以为昨晚见到那个温柔可亲的男人是一场春秋大梦。
福安有些慌乱,使劲地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些,得赶紧离开了,不然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今日秦太后宫里请了数位小姐前来赏花,特意叫了福安过来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