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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费劲心机弄了这一出,这世上便除了他那儿不会再有第二颗解药。五日散中毒后只有五日性命,此去凉城正好四日行程,而如今己算第二日了,萧爷得赶快上路才行。”
柱子抬手递上通关文书,萧子风赤红着眼扭头不接。
“萧爷,你与主子从小一起长大,他的心思你是最明白不过的。以前他未曾好好相待于公主,有负气的原因,但更是怕楚皇疑了公主于公主不利。那日在日夕院发现公主重伤,他是让奴才去唤府中大夫的,可奴才为了能顺利出城,私下违了旨意。后来洪先生去纵火,他更是毫不知情。这些事主子直到一年后见到福宁才知晓,知晓的那一刻当场就吐血昏厥了。人人都道公主故去了,可他不信,数年来一直在寻找,如今找着了……萧爷,你知道的,他那个人,一旦寻到了,宁愿一起死也不会放手的了。”
柱子一席话毕,萧子风直眼僵立,手脚俱凉。
一声低低地吟痛声从车中传出,“萧哥哥……”。
萧子风警醒,快步撂开帘子,车中的人儿面色如雪,蜷曲于车内,已痛得昏沉。
心如刀绞,萧子风眼眶泛潮,伸手摸了摸福安的头,“别怕,很快有解药了。”
柱子泪水肆溢,终究是最心软不过的人。
凉城是溯燕一边境小城。
凉城远郊镜湖边人迹罕至,远山染翠,春水消融,湖面静如明镜。
萧子风的马车停下时,湖边的人已独候多时了,转身间容颜昳丽夺目,巍巍雪颠,春山含笑,天光湖色都不及颊边这一抹淡笑。见了来人,仰头看了看天色,笑道:“这已是第五天了。”
萧子风疾步下马,伸手:“解药!”
燕均秋目光越过他看向马车,向来阴郁的人,忽地兀自摇头笑出声:“人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凭什么?!”
燕均秋闻言似笑非笑:“凭什么?萧子风,世人谁不知福安是我燕均秋未过门的妻子,她的玉蝶尚在我燕宫之中。你凭什么?!”
萧子风怒火灼灼,向来不善言辞的人对着他满腔不知如何诉起、如何辩驳的闷痛,双掌一抬,掌风呼啸而至,燕均秋闪身避过,反手相击,二道身影缠斗在一起。
掌法相似,武艺同出一辙。
萧子风挥出一掌:“这些年倒精进了。”
“岂敢懈怠。”燕均秋道。
儿时贪玩,在萧子风苦练时,燕均秋总是偷懒跑出去和福安玩耍。
如今倒是掉了个,只因那个陪伴的人寻不着了。
掌风赫赫密不透风,卷起一堆残叶,两人一时间胜负难分。
燕均秋跃开数步,收了掌:“再打下去,人就没了。”
萧子风抬头,日头已偏西,压住心头的怒火沉声道:“先解毒。”
燕均秋朝着紧闭的车门看了一会,别开眼道:“你走了我自会替她解。”
“你从未念过旧情,一而再地置她于死地,让人如何再信?!”
燕均秋目光落在萧子风身上,数日不分昼夜的奔波让他一扫往日的落落君子之风。
靛青色的袍子上沾满了尘土,素日纹丝不苟的发髻落了几缕散发,就连腰杆此刻也佝偻下来,目光焦灼又慌张。
“燕均秋即便你不顾着她,也应该想想先皇是如何代你的!”
燕均秋寒凉一笑,转身:“信不信由你。”
说罢径直走至湖边,闭目悠悠哉盘腿而坐,浑不在意。
金黄的暖阳透过枝桠打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柔软静谧的光晕,与他冷硬心肠截然不同。
萧子风见状,额间青经暴起,几息间疾步走至燕均秋跟前,双眼喷火直盯着人的太阳穴,猿臂高举,真想这就么一拳……
半晌未动。
拳头泛白,指甲入掌,沁出血珠,却始终挥不下去。
“你下不了手。”燕均秋身形未动,风淡云轻。
萧子风眼瞪得如铜铃,血丝毕现,僵立片刻终于垂了手:“她待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如此相逼?!”
燕均秋睁眼瞅着他,神情寡淡:“我只是接回她而已。”
“她不适合那些地方。”
“呵呵,她生于宫庭,长于宫庭,怎么就不适合了?你自己不喜,便道人不适合,是何道理?让她舍了姓氏、身份困于一隅,整日与狗鹅为伴,这便是好?去橡树村之前萧子风你可有问过她愿不愿?!”燕均秋骤然目光变厉,“萧子风,若你事先问过她,看她会不会舍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姓氏身份跟你走?!她要的是自在的生活,不是苟且偷生!”
萧子风浓眉一横,双目赤红喷火,“你倒巧舌如簧,在楚数年你无一不在辜负于她,现在又有何脸面在这里说这些事!你设计下毒害她时,有没有摸摸自己的良心!她数年的一腔赤诚便是换得你如此相待?!”
说着再也忍不住挥手便是一拳。
拳风擦着燕均秋脸颊而过,清俊的面庞瞬间肿起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