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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走了倒也干净,不用卷进那纷争,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楚都又少了一位风光霁月的公子。
新妇
三年后,春暖花开四月天。
北疆封阳县城。
一坛香酒楼门口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
掌柜靠在柜上,打了哈欠,日头正好,透过敞开的大门打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酒香阵阵,舒服地直让人睡死过去。
掌柜眯着眼,忽觉得身子不似先前那般暖和了,撑眼一看,面前堵了个人。
身材健硕魁梧,一个人就挡住了一扇门的阳光。
掌柜揉了揉眼看清来人,问:“你怎又出来晃了?”
来人一身藏色束袖布袍,外面罩了件牙白灰直襟,一头乌发全都一丝不苟地悉数扎进一方半旧青色布巾里,站得笔直,双目如炬:“怎地不能来了?”
掌柜目光在他头顶布巾上那一团鹅黄乱线上打了个转,又移至袖口那一个不容小觑的褚色云丝锦补丁,最后落在来人的右颊上那块酱紫色胎记上,闭了闭眼,瞧着四下无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撑嘴低声道:“前些日子还在左边的。”
来人笑得有些荡漾:“今儿出门是她帮我弄的,想是一时记岔了。”
掌柜遥指的城门口,那张通辑令已贴了三年,日晒雨淋字迹人像斑驳不清,依然未撤。
重犯未抓,岂能撤?!
好生大胆。
朗朗乾坤,居然敢三天两头往城里跑。
萧子风不以为意,“我是冤枉的,若真被抓了,他们少不得要担心我说出真相。”是以三年来一直是雷声大雨点小。再者,堂堂铁甲卫队长哪是那么好抓的。
店里终于来了三位客人。
掌柜扭头朝着内堂,中气十足喊道:“三子,接客!”
三子从内堂转出,一身短打布衣,肩上挂了个白毛巾,手里揣了一支笔一本册。有腔有调地走至客人面前,弯腰笑问:“三位客官,吃啥?”
“有什么好酒?”其中一位问。
“一坛香。”三子捏着笔指了指店招,“小店独家酿制。”
“那便三斤一坛香,一斤牛肉,一斤羊肉,一只酱鸭……”
三子戳着笔写了半天,回头喊掌柜:“于哥,酱字怎么写?”
掌柜于良佑瞪眼怒道:“报一声就得了,写什么写,你写了六子和十三子他们也看不懂。”
三子挥着蒲扇大的手掌委屈道:“楚都酒楼点餐不都这般么?咱们从了良,也该当个文化人。”
堂堂铁甲卫韬光养晦,避世于此,竟被他说成“从良”!
于良佑伸脚把三子踹回内堂,拦住心有戚戚,转身要溜的三位客官,扯着脸笑道:“三位放心,小店在这封阳开了四年了,童叟无欺,绝不是那黑风岭之流。”不是要人命的黑店。
三人瞧着掌柜还算面善,又当道拦人,遂勉强又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位白衣小娘子站在了店门口,二十三四的样子,明明年轻不算小,却没扎妇人髻,风尘仆仆,面色凄苦。往里探头探脑打量一番后,直奔了进来。
“萧大哥!”小娘子死死拽住站在柜台边一位汉子的衣衫。
未语先泪:“萧大哥……”声音跌宕起伏,婉转哀怨:“玉娘终于寻到你了……”
萧子风看到来人,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玉娘寻了你整整四年。”
萧子风头皮发麻,要躲已是来不及了,僵立半晌,朝着她上下打量一番,居然还梳着姑娘家发髻,试探着问:“你还没成亲?”
玉娘一听泣不成声,“萧大哥,奴家等了你整八年了。”
萧子风只觉得堂内阴风阵阵,脊背发寒,连连摆手,结巴巴地道:“你……你……赶紧回家找个人嫁了吧。”
好个负心汉!
面皮柔顺,弱不禁风的女子闻言崩溃泪水决堤。
好一出折子戏。
“唉……”一灰袍客人执起酒杯一饮而尽,长叹,“又是一出妾有意郎无情的戏码。姑娘何必如此呢,辜负了自己的大好年华,换来的不过是孤苦与羞辱。想那福安公主……”
“福安公主”说得堂屋诡异地一默,连内堂的炒菜声也没了。
三双眼,六只眸子,其中二只抹干了眼泪,齐齐望向灰袍客人。
灰袍客人见他们听得专注,不免要把自己近日得来的一手消息在这闭塞的边陲小镇说上一说。
“想那福安公主身金玉贵,痴恋于燕皇,还不是一样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且那燕皇不但不爱还恨毒了她。一纸诏书将人逼离故土不算还当众羞辱将公主弃于燕都城外。名义上说是和亲,多年来连个婚礼仪式也没有,福安公主连燕宫都未曾踏进半步,一直不明不白地寄居于驿馆。连那送亲的夏大人回楚都交了差,便辞官远遁了。”
一青衣客人接话道:“那时楚都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