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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已经够能折腾了,没想到有人金手指开的比他还要大,简直就像个急需修复的bug!他无奈又无辜地想,如果枕惊澜就是那个bug就好了。
……
枕惊澜在脚边发现了一头小粉猪,又在枕边发现了一张信纸。他足足发了半柱香的楞,才把趴在他小腿上睡得正香的粉猪踢到一边,下榻打水。小粉猪不满地冲他哼唧两声,窝到一边继续睡。
洗了把脸清醒了些,拿了信纸看到两行字。
——替你收了五个徒弟,注意查收。
——道友请速速入道,我们急需交流。
枕惊澜:……
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总这么交换这也不是个事,现在修为低不打紧,可将来闭关怎么办?将来渡劫到一半,突然没了意识怎么办?还是得先想办法找回他的剑,重塑肉身。容溯不知把他的玄霜剑藏哪去了,他里里外外把能找的地方都搜了个遍都没找到。
说起容溯,枕惊澜不清楚他是喝醉了说胡话,还是真的认出了他,之后容溯对他并没什么不同,也没再自称徒儿。
那天容溯居然拿出了魔修祭炼的法器聚魔鼎,打散了汇聚的能量不假,虽是救了全宗的人,却将宗内弟子红色印记换成了黑色,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被捏在他的手里。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延缓死期罢了。被下了印记的都是人,对妖修毫无作用,所以才有了光球抽取死尸生机来毁灭道宗。不留一点余地的做法让枕惊澜不禁怀疑之前自己是否得罪过这么一位心狠手辣的散修。
散修一死,所谓的冰牢法阵已经被破解,苍火第一时间便前去救人了。枕惊澜只是毫无存在感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有苍火在,他帮不上什么忙。苍火不只会炼丹,他还极为精通医术,说起来还是拜他所赐。
看到师姐性命无忧,他便下了山,谁料在半道发现了一具趴着的女尸,手中紧握着一只木镯。那木镯上雕刻着精致的梅花,枕惊澜曾见过一次,那是还没到本源界的前一天,奚榆手里攥着个一摸一样的木镯偷偷抹着眼泪。将她翻过身来,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人竟是奚黍。她的五脏六腑皆被掏空了,温热的血液淌了一地,她双目圆睁,没了半点生气。枕惊澜取下了她手中的木镯,相识一场,枕惊澜想为她合上眼,她却诈尸般倒吸一口气,两眼无神地望着染了层血雾似的天空,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我……恨……”
恨什么?
苍火?散修?直到最后她都没能把话说完整。
枕惊澜见到她师父时,那女修只是为她敛了尸,脸上亦无半点悲伤。
枕惊澜问她,是否与奚黍不和。
女修却摇头一声叹息,只道人心难测。
枕惊澜还想问,却被她身边一个弟子拦下了,女弟子说:“这也是师父无奈之举。奚黍平日看着老实,背地里为那两块灵石偷偷做穆宗佑的眼线。师父对她那般好,该有的哪样少了她,被发现后师父都还在为她说话,如果不是她屡教不改,师父也不至于说气话,说不如顺水推舟把她送给穆大师。
她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阁老一反,她就跑穆大师跟前去说师父坏话。也不知说错了什么,被穆大师处了极刑,本来还打算将她扔到冰牢里去,没想到穆大师被你……那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估摸着行云宗要变天,就把人扔半道了。师父被关进冰牢这才出来,又为她处理后事,已经仁至义尽了。”
枕惊澜没有全听信她的片面之词,却也没再问。与奚黍虽只相识半天,可她的满目赤诚并非作伪,这点枕惊澜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枕惊澜没有一定要刨根问底,若真是她自己的过失,便怨不得旁人。可若不是,如今也死无对证了。
他为奚黍上了香,这个会叫他小师叔,会因为入了道而满心欢喜的姑娘今后再也不会笑了。
他问那五名“新”徒弟:“倘若这修仙途,注定是一条踏着鲜血与枯骨而行的道,游走于光与暗的边界,魑魅魍魉并肩而行,你们会退却吗?”
谷月黎第一个道:“我不怕,若是被人欺凌到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我更愿擂起战鼓,以战止战!”
奚榆接着说道:“我、我也不怕,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阿姐!”
迷梦与浮生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同道:“我们愿跟随师父,一心向道,永不退缩!”
单道真挠头一笑:“既然大家都不怕,那我也不怕好了。”
枕惊澜不由得多看了单道真一眼,他也没别的意思,就那么有感而发的随口一问,可也就他的回答最不正经,与那会儿跑来告诉他行云宗内情的小孩判若两人。
他没有把藏在袖中的镯子给奚榆,比起真相与打击,他更需要的是希望与信念。
枕惊澜不知道沐子疏是怎么说服他们五个的,竟然对成了一个比他们年纪小的小孩的徒弟这件事心服口服。容溯没有反对的意思,事已至此,他也动了收徒的心思。他徒弟虽多,如今留在行云宗的却也只剩一个容溯。再则这五人也算是与他有缘,从本源界到行云宗内乱历经几番生死,行云宗内乱尚平,能顾得上他们五个的委实不多,枕惊澜算一个。
“你们可有测过灵根?”
“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