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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该如何答谢那个三番五次向她慷慨相助的人。
这个夏季多云多雨,热期相较于往年较短。田笑选了个多云有风的天气,做东开了一桌答谢宴。
田老师从小就教育她要懂得知恩图报。
因为心怀感激才更易明白何为知足。
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再不往,就真的非礼了。
说是一桌也不过三人,她、高越,以及蹭吃蹭喝的苏茜。
鸡毛店是当地有名的一家中式餐馆。环境古色古香,味道家常,价格实惠,关键是分量特别实在。生意火爆到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队等候。
苏茜是常客,深知这家店有多抢手,便主动请缨,揽下预定座位的活儿。
她们提前了半个小时,定位昨晚就发给了高越。时间虽早,但店里的客人几乎爆满。
苏茜说这些大多是常客,都想避开高峰期,但人人都如此想,最终也只是将高峰期提前罢了。
不过提前来,总是要保险些。
她们选了一个走廊尽头靠边的位置,四周围以红漆木栏,两边竹帘垂挂。这里通风,光线好,也没那么吵闹。
苏茜抿了一口三四分热的茶水,余光扫向身旁,露出看穿一切的眼神,道:“你在紧张?”
田笑捧着茶杯,视线落在方桌一角,有点心不在焉。听她这么一说,微微偏过头,笑道:“有吗?我哪里紧张了?”
苏茜“哼”笑一声,手肘撑在桌上托起半张脸,看着笑得一脸傻样的田笑,一本正经地问:“田笑笑,你知道你除了笑还能干什么吗?”
田笑愣了一下,天真地摇头道:“什么?”
看她一脸认真样,竟还有点蠢萌,苏茜好笑又好气,无语道:“那就是你不笑。”
她哀叹一声,架出一副大哥训诫小弟的派头:“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别一言不合就傻笑,你以为笑多了就会怀孕啊?那雄性动物早该灭绝了。”
说着,她挺直了腰杆,却在电光闪过的刹那,换上了一副像被人扔了一坨屎的表情:“你不会真的春心荡漾了吧?”
苏茜是个一激动就控制不住嗓门的人。这一拔高的音量吓得正捧着杯子喝水的田笑硬生生地被呛了一口,惊起一串细小又粘腻的白色泡沫。
苏茜一脸嫌弃,递她一张纸,毫无怜香惜玉地继续攻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像这样的逼问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之久,却奈何一直停留在“高越这个人名,性别男,身高一米八”这种浅薄的认知上,至于家住哪儿,干什么的,兴趣爱好是什么,通通一问三不知。
田笑给出的解释则是,“花看半开,酒饮微醉。我们萍水相逢,秉承着助人为乐的信念行走于社会,至于交情或深或浅,那得看天意。”
要不是知道她的文艺脑细胞又犯二,苏茜当时恨不能拿把铁锹撬开她的天灵盖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那啥,不过这话从她脑子里一过,听出的言外之意却是——
她对他没兴趣,不想了解太多。
所以苏茜放心了,也没想太多。但事到如今,容不得她不多想。
田笑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又怎能说得明白了。
田笑搜肠刮肚,酝酿了一番含糊不清的说辞,正欲张嘴来化解这个当口,耳边却传来一声惊呼。
“My God!”苏茜倒吸一口凉气,“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走路这么嚣张的人。”
这莫名其妙的话让田笑一时摸不着头脑,她好奇地转头,见苏茜正两眼放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目光顺着看过去,瞬间,呼吸变得深深又深深,复浅浅又浅浅。
休闲得体的黑白装束,称落得眼前人越发的挺拔俊朗。他眉目英挺,他神采奕奕,他迈着与双肩同宽的步子,随意中透露出优雅,散漫中又有种风度,穿过闹腾的饭桌,像是踩着遥远的爱尔兰音乐,目不旁视地向这边走来。
那一头板寸,也是干脆利落得潇洒不羁。
而最引田笑注目的,还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阳光的反射下,是越发的清晰明朗。像是太阳对星星的遥遥注目,既肆无忌惮又漠不关心,却偏偏能揪住人心,至少揪住了在场男女老少一干人等的眼睛。
田笑突然想到,这是他们第二次在白天见面。除开下雨的那个晨阴,几乎都是在晚上。
她不曾料想过,青天白日下,点染上日光色的他,竟清晰分明得如此透彻。让她不自觉地想到了朗月星空下悠悠踱步的少年。
晚上的他有下午茶的悠闲,而白天的他,是满天星斗下的一抹潇洒。
不可思议。
这份奇妙的感受让田笑心生欢喜,且不自知地越陷越深。
高越走近后,向苏茜礼貌性地微微点头,浅淡地扫了眼笑得眉眼弯弯的田笑,便径直坐下,翻起一个杯子,自顾自地倒茶水。这不客气却又不唐突的架势像是他是主,田笑她们反倒成了客一样。
边倒水,边漫不经心地问:“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