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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尖叫猝不及防地划破夜空。
电光火石间,田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跪倒在地,她的头被人死死地扣着,额头隔着一道厚实的炙热抵在地上,那触感像是人的手掌。一具滚烫的身体压着她,裹着她,像铜墙铁壁一样。混沌的脑中一阵轰鸣,随后渐渐明朗,耳边清晰地传来棍棒极速挥舞划出的气流声,与重重落在肉身上的闷响,以及偶尔冒出一两声低低听不真切的沙哑气声,像是从喉咙深处透过紧咬的牙关不小心逸出来的□□——飘渺,坚韧又孤傲,不可侵犯。
心脏像要撞破胸腔,咚咚地狂跳,田笑脑子很乱,她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她潜意识里隐约有了个概念——高越此刻正用他的身体保护她。
他在挨打。
对方下手很重。
这时从头顶传来一句:“够了,打死了不好收拾,走。”
但有人好像还不过瘾,又狠狠的连打了几棍,并有恃无恐道:“老子叫你嚣张,嚣张。”那人似乎仍不解气,还想再下手,却被人拉了一把,催促道:“快走,把条子招来了麻烦。”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渐渐跑远了,街道又恢复了寂静,好像刚刚这里并没有发生殴打事件。而附近的行人或止步不前,或绕道而行,即使义愤填膺,也没有勇气做催化剂,上前管这些除了麻烦还是麻烦的闲事。
压在田笑身上的那股力顿时卸去,她闷头闷脑晕了一会儿,才从地上颤巍巍地爬起来,高越就半坐半躺在旁边,一张脸因为疼痛扭曲得狰狞可怕。田笑心一揪,慌手慌脚地爬到他身边,急促道:“你,你没事吧?”
田笑没哭,但也快哭了。
她长这么大连打架斗殴都没有围观过,更何况是亲身体验。
高越镇静下来,向着一边吐了口和着血的唾沫,嘴边挂着一道血丝,恶狠狠道:“妈的,这群王八蛋。”
“你没事吧?”田笑又问了一遍,好像只有听他说一句没事她才能放心似的。
“死不了。”高越刚想站起来,头却被一双小而发凉的手固定住,田笑顾不了那么多,凑上来,扒拉着他的麻脑袋看了看,根根硬挺的短发才寸长,有没有受伤一目了然。
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田笑才松口气,嘴里嘀嘀咕咕:“还好还好,头没事。”
她跪坐在地上,两个人此时离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看清对方睫毛的颤动,以及眼底的单薄人影。有那么一瞬,好像周遭远远近近的喧闹声都隐匿在了心跳的万籁沉寂中。突然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高越的手背上,田笑忽地抬手,捂住了半张脸。
高越紧跟着皱眉:“你哭什么,说了死不了,丝……”他不小心触动了伤口,拧眉等着这阵疼痛过去,顿了会儿,“嘿,你还来劲儿了……”
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直往身上打,田笑摇了摇头,微微抬起下巴,露出被血模糊了的半张脸:“亏大了……”
从社区医院出来,田笑摸了摸贴了创可贴的鼻头:“好久没流过鼻血了,幸好只是擦破了皮,没伤到骨头。”
看一眼高越,她有些焉头耷脑,声音弱弱的:“幸好你也没伤到骨头,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看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像只病了的卷耳兔,高越有些失神地盯着她耷拉的脑袋看,揣在兜里的手鬼使神差地往外抽了抽,却被他及时摁捺住,没事儿一样又揣了回去。
“你放心,那些地痞流氓贯会打架斗殴,知道打哪里不致命又能教训人。而且单打独斗最重要的不是实力,而是韧性,我这种人命硬,抗揍,怎么打都打不死。”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一顿挨打,甚至把它当做一个玩笑。但田笑笑不出来,听在耳里甚至不舒服,像鞋子里进了颗小石子,不痛不痒地隔应得慌。
“你这种人是哪种人?”田笑声音不悦地反问他,似乎很不喜欢他用这种满不在乎的口吻说自己。
“早跟你说了,我不是个好人。”开玩笑一样的口吻,语气却有些固执。
“那我也早说了,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坏人。”田笑也固执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坏人?”高越像是铁了心的死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你这人……”还有完没完了,田笑无语,能让她无语到有些生气还能杠上几句的人也是少见,“有坏人说自己是坏人的吗?如果你真是个坏人,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反抗?你不是不能忍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才是你的风格啊!”
田笑过意不去,过意不去他为了保护她而选择任人欺辱殴打。高越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领了她的情,也明白像她这种得到了别人的帮助就要百倍千倍地还回去的人心理压力很大,便故意开玩笑道:“好人命短,坏人长寿,像你这种乖巧可爱的人很容易死掉……”
田笑:“……”
“所以你出门最好小心一点。”听不出是善意还是玩笑的警告。
田笑将头偏向一边,不管他怎么说,至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