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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怔在了那里。他怎么都没想到母亲得的病竟然是肺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章一鸣心如刀绞,梁山劝道:“一鸣,你要挺住啊。老人家的病是中心型肺癌,病灶正好长在肺叶的中心,任何治疗措施对此都无能为力。作为老同学,我也深感痛惜。所以,我更希望你以乐观的情绪陪陪老人家剩下的时光。”支红玉含着眼泪问道:“老太太还有多长时间?难道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梁山想了想说道:“最长不超过一个月。怎么说呢,这种情况即使发现的早,就目前的医疗技术水平,老太太的病也可能无法治愈。只不过是生存的时间长短而已。所以,我觉得,从现在起给老人家最好的陪伴和关怀恐怕是咱们做儿女最后的尽孝吧。”
章一鸣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先前对于没有把老娘及时送到医院检查治疗的那种自责,此时在梁山的劝解下已经变成即将痛失慈母的椎心泣血了。他明白梁山话里的意思。现在他能做到的也只是给老娘最好的陪伴了。
章母出院在家养静。当文翰推门走进屋内的那一刻,正在身旁服侍的支红玉对婆婆说道:“妈,您看谁来了?”躺在床上的章母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坐在身边的文翰,苍白的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她用微弱的气息说道:“大儿子来了。”文翰握着章母的手尽量压抑着内心的酸楚说道:“娘,听一鸣说您老人家病了,我马上就来看您了。”章母说道:“你和一鸣那么忙就别回来看我了。唉,人老了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
文翰安慰道:“娘,您别担心。大夫已经告诉一鸣了,您的病不要紧,就是严重肺感染,吃几副中药,再打几天点滴就好了。”章母苦涩地笑了笑:“你们不用担心我,娘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我这辈子生了三个孩子,我苦了大半辈子终于把你们养大成人。现在你们都成了家,有了事业,我也当了奶奶。所以,我知足了。特别是红玉,我对着这个老儿媳妇更知足。自从进了咱们这个家,我就没见过她跟我撂过脸子。这些天红玉硬是请假来陪我。我想吃的喝的,红玉都给我买了。我感到唯一不舍的就是,我觉得我们娘俩还没有处够啊。”
章母的话让坐在身旁的支红玉顿时泪如雨下。她抱着婆婆激动地说道:“妈,您老人家说什么呢,您的病一定会好的。等您的病好了,我还要带着您和我爸一起出去旅游。”
章母伸出手来轻轻地擦去支红玉脸上的泪花说道:“红玉啊,你说的话我信。你不早就说要带着我出去玩吗?只不过那时我没答应。我总觉着咱们的日子刚刚过好,不能把钱浪费这上面。不过现在我想开了,等我的病好了,妈就和你们出去旅游。我也想看看咱们国家的大好江山。”
支红玉含着眼泪使劲地点了点头。章母又看着文翰和章一鸣说道:“我更没想到的是,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临了临了又多了一个大儿子。我是有福之人呐。特别是看到你们哥俩相处得那么好,前程干的又那么顺利,我就更放心了。这人啊,早晚都得有走的那一天。不过等我走的时候,我会无牵无挂地走,因为我知足。”文翰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悲痛,他双目垂泪饱含深情地叫了一声:“娘……”
章母在确诊为肺癌的第二十六天,她躺在儿媳支红玉的怀里安详辞世。出殡那天,文翰作为章一鸣的结拜大哥,他与老太太的子女一起身穿重孝亲自去送别他心中这位慈祥的干娘最后一程。
这天下班以后,文翰没有回家。他想加个班把一篇省局领导的专访写出来准备第二天上午拿给领导审阅。这时,章一鸣愁眉苦脸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文翰对面的椅子上便唉声叹气起来。文翰放下笔问道:“一鸣,今天怎么没有回家?”
章一鸣生气地说道:“老哥,我今天不回去了,想起来我就生气。今晚就住在你办公室。”文翰问道:“和红玉吵架了了?”“没有。老哥你说他怎么这么薄情啊?”文翰惊讶地看着章一鸣问道:“一鸣,你这是在说谁?谁怎么这么薄情?”
“我能说谁,我说的是我爸。我妈刚刚去世一个多月,这老爷子就开始张罗说老伴儿。今天早晨,我上班时就和我提这事儿,而且还把你搬出来,说你也支持他这么做。他要说老伴儿我并不反对。老妈跟他过了一辈子,难道一年甚至连一百天的时间都不能等啊?老哥,你说,他是不是薄情?”
文翰知道一鸣是在为自己刚过世的母亲鸣不平。他站起身给一鸣倒了一杯纯净水说道:“一鸣,你先喝口水,消消气儿。其实,老爷子再婚这件事我早就料到了。在老娘出殡的当天晚上,老爷子就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有人要给他介绍老伴儿他没答应。当时我就想,老爷子这种想法恐怕在老娘病重期间就已经产生了。我觉得他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可能考虑到我是你大哥。他的意图或许是想通过我让你们知道他有再婚的想法。不过老爷子那天和我说这句话时,我感觉时间有点不太适合,毕竟咱们刚把老娘送走。所以我只能点了点头并没有回应他的话。现在老爷子既然很正式地提出来了,我觉得咱们做儿女的就应该重视起来正确面对这件事,而不是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