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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一身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文翰觉得自己在夫人面前又一次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要是换作别的女人,当丈夫在她的面前公然大声说出爱别的女人,尤其是在梦里说出这样的话,恐怕就不是选择木梓今天这样的做法了。
如果说他第一次犯下这种不应该犯下的错误时,他还可以有充分的理由去解释,毕竟他那次的梦话还没有这么直白,木梓最后也选择相信了他。然而今天,他已经是第二次再犯了,而且居然还说得这么露骨。文翰觉得他在木梓面前哪怕是把天下所有好听的情话、温暖话、知心话全部说尽,但是在他梦中所喊出来的“我爱你,竺茵”这句表白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有人说,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一次是无知,摔倒两次便是弱智。文翰果然是无知加弱智吗?那倒不尽然。以文翰的才情,他不可能无知弱智到如此低能的程度。那么,文翰为什么还会做出这样看似无知又弱智的无脑举动呢?实际上,这与他小说创作有着直接的关系。
试想一下,文翰写的小说既然能把他的夫人都感动了,这说明他是用尽全部心血和情感来创作这部处女作的。他之所以写得真实、生动、感人,这和他几十年的亲身经历是分不开的。特别是他与竺茵的情感。
当文翰把自己的这段亲身经历毫无保留地移植到作品当中的时候,他必须要再次打开心灵深处那段十分不愿启封和回忆的往事。为什么说他不愿回忆呢?因为那段感情对他们来讲,虽然有情但必竟无份,回忆一次,他就会伤感一次,回想一次,他就会心痛一次。
然而,为了让作品中的人物更加真实,有血有肉,他就是再伤感再心痛也必须这么做。可以说,文翰正是在这种痛苦的回忆中完成了首部作品当中最精彩的创作片段。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更何况是自己心中曾经最深爱的女子。如果从在这个角度来看,文翰梦见自己的初恋情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在梦中喊出了让他十分难堪又非常难以解释的那句表白。而问题的关键还在于文翰是在自己的夫人面前喊出了他这辈子除了木梓最不应该对别人说的那句情话。
正像他在梦中竺茵抛给他那个棘手的问题一样,现在他所面临的这个问题同样是一个“死结”。不论怎么解释,文翰都无法让木梓相信自己。如果他非要死皮赖脸地跟木梓去解释的话,估计他最想说的理由无非就是为了救竺茵的命,他是迫不得已才说出那句话的。
其实文翰并没有说谎,这的确是梦中的真实场景。解释与不解释,结局都是一样的。况且以文翰的性格和自尊,在木梓面前,他还哪有什么颜面和勇气去主动解释这件连他自己都难以启齿的事情。这真是应了那句话,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大概文翰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为了女儿,为了完成心中那个未竟的期待,在他即将实现心中所愿的时候,却给自己30多年的婚姻生活挖了一个永远也填不上的情感“巨坑”。
文翰转过身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依旧紧闭双眼一言不发的木梓,他感到非常对不起眼前这个和他相濡与共30多年的女人。
他真是恨透了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要偏偏做这样的梦?他为什么梦见的不是自己的夫人而是竺茵?梦见她也就罢了,但为什么还要把那样的话喊出声呢?或许,他的后半生将永远背负着这个情感负债而深陷于这个巨坑中不能自拔。
文翰的内心失落到了极点。此时,他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不能求得木梓最终原谅他,这部小说他宁愿不发表。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也是给木梓最终的交代。
文翰已经没有了先前小说创作完成后的异常激动和对小说即将发表的迫切期待,他变得异常消沉,从此进入了一种深深的自责与悔恨当中。
文翰站起身来有些无力地走到木梓的跟前心力交瘁地说道:“夫人啊,如果你还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我这辈子都会记着你的好。我知道,我犯了一个甚至让我自己都无法原谅的错误。都是我的错,你没有任何的错。
今天我不想对你作任何的解释,我明白,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解释,在你听到的那句话的面前都会显得非常的苍白和渺小。我只能说,我并没有故意地去伤害你,或许你的理解与我梦中的情景有些不一样。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向你道歉。我对自己做出如此低级的蠢事感到非常的惭愧和后悔,你放心,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无条件接受。
虽然我不期望马上求得你的谅解,但是我会以我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并让我付出应有的代价。夫人,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其实,木梓在文翰收拾地面残局的时候就恢复了理智。她也为自己刚才过于冲动的情绪表达感到有些吃惊。特别是文翰为她擦眼泪的时候,她总觉得眼前飘忽着一股血腥味。
在文翰起身打扫地面垃圾的空档,她微微睁开眼睛才发现文翰手上正在流血的伤口。这时,她的心里似乎产生一点恻隐之心。但是,一想到自己被文翰欺骗了这么多年,这点恻隐之心马上被刚才所受到的那种深深的刺痛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