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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愈加冷淡,敛下眸子,似是在回忆什么。
    过了许久睁开眼,眸中没什么情绪,只问:“你信我吗?”
    石珫冷冷的道:“我信你,也不代表不会让你去冒险。”
    “它能让我进京。”阮临道,“之后的事我自有打算。我之前说过,你想要在京城立得住脚,总要有自己的人。我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莽撞行事。你信我。”
    ——
    两月后,南疆镇关使葛函升被人刺杀,中毒。当夜晕厥盗汗,高烧不退。葛家寻遍名医,无果。
    皇帝听闻此事,震怒,派御医前去医治。
    十日后,一架马车自梁州慰灵宫驶出,缓缓北上。
    葛函升的毒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阖府上下一片愁云惨淡,最后倒是平日里刁蛮骄横的葛月襄站出来挑了大梁。这姑娘虽说性子被宠得无法无天,但此番遇着这么大的事,竟比所有人都稳得住,这才勉强维持住混乱的局面。
    这些日子里,葛府南大燕的找着医者,这也使得一些江湖骗子冒充医者登门想要捞便宜。
    葛府上下恨得咬牙切齿,连带着对所有不请自来的人都带着厌恶。
    日光温暖。
    马车停在葛府门口。葛府门房满脸愁苦,见到他们马车停下,立刻弹起来:“做什么的!”
    外头的车夫答道:“听闻葛大人中了奇毒,我家公子是前来为大人解毒的。”
    “又是哪里来的江湖骗子?!”门房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登时就要将他们轰走,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大声喝道,“赶紧滚!葛府也是你们能打秋风的地方?!”
    “若今日再不解毒,你们大人便挺不到明晚了。”马车里头突然传来一人声音,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却莫名带着让人惶恐的压力。
    门房一时竟被他的气势所摄,像是突然被人掐住脖子噤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身上搜刮出些气势和胆量,“胡说!你还敢咒我家大人,当真是活腻了!”
    “是与不是,一日后便见分晓。”那人依旧是那样的语气,“我等的起,就是不知葛大人等不等的起。”
    “又在吵什么?”府里头走出来一女子,身姿窈窕。面若艳霞,正是葛函升之女葛月襄。
    葛月襄皱着眉,有些不耐:“怎么回事?”
    门房立刻道:“这江湖骗子满口胡言,我正要将他赶走。”
    “江湖骗子一词,阮某可担不起。”
    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忽的开口,而后递出一个瓷瓶,车夫接过,交到葛月襄手上。
    葛月襄捏着瓶身,尤有满腔怀疑,警惕问:“敢问阁下是何身份?”
    风微微吹起马车纱帘。里头那人坐的挺拔端正,葛月襄看不太真切,就听那人开口,语气平淡。
    “慰灵宫,阮临。”
    第50章 喑声敛羽(五)
    慰灵宫乃是西南第一大门派。南疆与梁州相去不远,慰灵宫的名声日盛,葛月襄自然也有所耳闻。
    更不要说眼前这位几年前继任慰灵宫宫主时,曾传的轰轰烈烈。
    葛月襄眸中怀疑更甚。慰灵宫与他葛家无渊无源,此番突然前来,还不知是敌是友。
    马车里的人像是知晓葛月襄心中所想,开口道:“我已将冷玉丸给了姑娘,用与不用,您自己斟酌。”
    他说完,车夫便要驾车离开。葛月襄也是个果决的,心一横,决心赌上一把:“公子请留步!”
    她走上前去,款款道:“阮公子既雪中送炭,我岂有不用之理。公子远道而来,贵客临门,还望不嫌寒舍简陋,在此落脚,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以表谢意。”
    “不必。”阮临低低的咳了几声,继续说,“三日后,若你父亲醒了,来醉月阁寻我就是——走吧。”
    阮临话音一落,车夫不顾别的,立刻便牵起缰绳驾车前进。
    葛月襄握着瓷瓶,看着马车缓缓离去,若有所思。
    身后侍女有些气恼:“这是谁啊?架子这么大!”
    “慰灵宫的掌权人。整个西南江湖都在他手里,的确有傲的资本。”葛月襄轻声道,“就是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熟悉感。”
    侍女不屑:“江湖人,不过就是一群莽夫聚众,如何敢在我们葛府面前摆谱?”
    葛月襄轻斥道:“江湖自有江湖的活法。听他声音,也不过与我年岁相当,就已经坐稳慰灵宫宫主的位置,心机手段绝非常人能比。便是我都要敬上三分,你又有何资格在背后编排他?!更何况——如今是我们低头求人!”
    那侍女被葛月襄几句重话吓得连声认错。葛月襄身心俱疲,也没心思因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找她麻烦,皱着眉转身回府。
    葛函升面色青白,躺在床上,除了胸口还有一丝起伏,其余没有丝毫生气。
    皇帝派来的太医正在一旁给葛函升换药,葛夫人担忧的站在床边,紧张的看着太医,泫然欲泣:“我家老爷何时才能醒过来?”
    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惋惜的摇头:“这毒属实罕见,又来势汹汹,下官也只能尽力而为。”
    葛夫人拿着帕子,听太医这么一说,登时就要抹泪,却被开门声打断。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