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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母亲的地址?阮临猜不透,二是为何皇贵妃会执意让石珫跟着宋何离京。就算她察觉到了危机,可石珫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有皇上来保他,皇贵妃究竟在顾忌什么?难道这场危机的根源就在皇帝身上?
    可若是皇帝与皇贵妃翻脸,皇贵妃此番行事目的昭然若揭,皇帝又怎么可能会答应让石珫离京?
    如此一想,这便说不通了。阮临眼神状似不经意的从宋何身上掠过,心中仍是在暗暗揣测。
    既然不是皇帝下的手,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为何不将自己的儿女交给帝王爱护,反而一个让宋何带出宫,另一个派人托付给千里之外的兄长?
    难道……
    一旦这个人要对孩子下手,就连皇帝都阻拦不住?!
    阮临被自己的推测惊到,心里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猛的慌了一下。
    但这个一闪而过的感觉尚未被他抓住便已经溜走,阮临不再胡思乱想,将注意力转移到宋何与阮母身上。
    “半年前,”宋何的手指在杯沿摩挲,像是在思索怎么表达,“晓儿——也就是皇贵妃,托付给我一件事。让我带着石珫去慰灵宫找阮闳。”
    他说着突然顿住,想起自己忘记的事,又补充道:“石珫的身份我之前也并未坦言。他是皇贵妃所出的六皇子。在外不便宣扬,加之怕被有心人利用,便没有提前告知,并非是对夫人有戒心,是我们失礼,还望海涵。”
    阮母淡淡道:“既是想要隐姓埋名,怎还顶着皇姓?”
    “殿下只是到了这里才与你们多透露了几句。”宋何看向阮临,“殿下说,他第一次见到阮临就觉得投缘,当时甚至想把所有事都告诉阿临。只是后来考虑到如此做太过突然,也容易招生事端,便暂且瞒了下来。当然,平日里与阿临相交时从未用过心眼城府,纯粹就是喜欢这个朋友。一片赤子之心,我想阿临应该也能感受得到。”
    石珫的身份阮临昨夜便已经知道,今天再听宋何提自然没有多惊讶。只是宋何忽然将视线放到自己身上,阮临愣了一下,还在心里纠结要不要表现一下,比如做出一副突然得知自己被好友欺骗,又惊讶又生气,还有几分懊恼和伤心的模样。
    只是这个情绪实在有些复杂,阮临还没酝酿到位,宋何的视线便已经移开。
    观众都不看自己了,就算酝酿出一台好戏也没有意义,阮临只好作罢。
    宋何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皇贵妃让我带着石珫去找阮兄,让阮兄教导他武艺剑法,还嘱咐我们路上尽量自己解决问题,不要暴露身份,也别与地方上的官员有任何联系,还说让石珫多学一段时间,等她通知再回京。当时我察觉到此事透着古怪,只是皇贵妃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说,只是反复强调这几句,我也只好压下疑惑,带着石珫出京。”
    “原本我打算直接去慰灵宫,但走到一半,忽然得知阮兄已经……我便开始找你们母子,不得不说,找你们我用了无数方法,也走过弯路,最后想来洛河村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让我找到了。”
    “找到你们,我便打算带着殿下就在洛河村等着皇贵妃的来信。”宋何深深地叹了口气,“却没想到我收到的,竟是那样的信件。”
    “晓儿告诉我,她无意中得知了一个秘密。”宋何说着闭上了眼,“这个秘密太过惊世骇俗。它会要了她的命。”
    第17章 星河欲渡(八)
    一个秘密,居然能要了当今最受盛宠的皇贵妃的命?!
    阮临不自觉的睁大眼睛,再看阮母也是一脸惊讶,显然没有想到宋何竟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
    “一个怎样的秘密,居然会如此可怕,让皇贵妃这样的人都无法脱身?”阮母看向宋何,“若这个秘密知之者死,想必皇贵妃也不会与你说。”
    “不错。”宋何揉了揉太阳穴,“我问她,她不肯说。”
    “但若是你什么都不知道,皇贵妃不会担心吗?毕竟你与她关系非同寻常,他人自然会觉得皇贵妃知道的事,你也一定会知晓。”阮母皱着眉,“这样的话,你在明他在暗,你又带着六殿下,只怕防不胜防。”
    听阮母提到这事,宋何愣了一下,便知阮母是真心在为他们着想,一时间心中宽慰许多,同时也决定相信阮临母子,不再隐瞒,而是将他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她虽未告诉我这个秘密究竟是何事,却在我临走前提了一句。”
    阮母:“皇贵妃说了什么?”
    宋何道:“她让我们小心恭妃和丞相。”
    “恭妃与丞相……”阮母实在是对京城人事知之甚少,搜寻脑中信息也不过勉强想起当今丞相似乎很有些手腕。
    宋何明白阮母与京城没有接触,了解的信息也不多,便主动解释:“恭妃是敬国公卢锴之女卢葳。因育有二皇子,且二皇子自幼体弱多病,皇上虽不宠爱她,平日里却也多有关注照料。”
    “当今丞相则是袁鼎。他二十五岁踏入官场,如今不过三十五,便已经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宋何道,“更令人感慨的是,他出生不高,能有今日的地位成就,全靠着自己。”
    阮母疑惑的看向宋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