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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阑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阿木是何人派来的?我看你还是早日将人送走为好,免得卷进些莫名的争斗中。”
话未说完,少女冲沈未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候在一旁的芝宜遣下去。女人遂开口吩咐,“芝宜,你且在楼下等我。”
芝宜离开后,周阑烟这才小心翼翼道,“我前几日在宫里碰见了芝宜的相好,就是那个新晋探花郎,被封了大官的李伦甫。他好像已经归附梁相一派了,芝宜在你府中,又与那李伦甫有婚约,你可要提醒萧哥哥多加提防。”
沈未凉颔首,“她二人早已分道扬镳,再无干系了。不过我怀疑李伦甫同你一样,是重生而来的。”
“什么?!”
周阑烟一声惊呼,惹得相隔甚远的相邻四座都纷纷回首探望。
少女掩唇,吃惊地压低嗓门开口,“我就说,他一个小小探花郎,凭什么突然做了翰林院学士,原来是重活了一世!”
沈未凉抿唇,“我只是怀疑,还未查明。再说了,你慌什么,大家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胆子大点。”虽然她好像特别一点,已经重生不知道几回了。
周阑烟:………
二人互相交换完有用的情报,两看生厌似的挥挥手告别,毫不留恋。
回到王府,天色已晚,雨还未停。而萧燃也还没从大理寺回来。
沈未凉本来准备歇下了,想起之前自个在雨里对着男人有些唐突的一番话,顿时脸颊发烫,困意全无。
她说准备好了要看看他的真心,就是有些心动的意思,萧霸王应该能听得懂吧?
沈未凉左思右想,生怕男人不按常理出牌,曲解了自己的心意,遂再也坐不住似的,匆匆拾了把油纸伞就绕过屏风朝屋外走去。
夜幕四合,周遭只剩下雨点砸在地上的阵阵声响。
沈未凉收起伞,坐在花园的凉亭中候着。这儿是萧燃回院子的必经之路,她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心里肯定别扭的要睡不着觉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未凉听见背后出现了一阵轻逸如风的脚步声,下意识以为是贺御,便松了神道,“贺侍卫不必担心,我就在这亭子中等着王爷,不会到处乱跑的。”
话音刚落,便惊觉脖颈间有掌风划过,只是瞬间,沈未凉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女人被捆绑住手脚,关在间破败的寺庙里。窗外黑漆漆一片,雨声倒是停了,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蹭着庙里残破的佛像石料,将麻绳磨破。刚站起身,便瞧见斑驳的庙门被来人推开,沈未凉借着他手中的烛火,好不容易看清了那人的面貌。
怎么是王府里的那小厮?
男子依旧是碎发遮住半张面庞,走到她身前,语气恭敬,“沈小将军,属下嵇霖,奉燕帝之命,前来带您回东燕。”
沈未凉猛地睁大了双瞳。对于这个名字,她的脑海里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却不是很清晰。许怀衣尚是太子时,便在身边培养了十四个精锐暗卫,负责保护他的安危,其中确实有一个,好像就叫嵇霖来着。
只是他们常年戴着面具,体型穿着都差不多,鬼能分得清谁对谁。
沈未凉后退了几步,冷声道,“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嵇霖闻言,眸中精芒一闪而过,似起了杀心般放下烛台,拔剑抵近女人的下巴,重复了一遍,“属下奉燕帝之命,带您回东燕。您如若不从,则格杀勿论。”
沈未凉轻声哂笑,“格杀勿论?怎么,许怀衣是怕我说出这些年东燕边疆的秘要,还是怕我成了叛徒做出些损害东燕之事?”
嵇霖充耳不闻女人的讥讽,只是冷漠地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再次威胁,“您若执意要出了这扇门,不愿回东燕,那属下就不客气了。”
沈未凉眉心跳了跳,许久没大动的肝火蹭蹭直往上冒。笑话,便是许怀衣出现在这里,也不敢用这种口吻同她说话。
女人几乎不假思索就抬腿踢开了破旧的嘎吱作响的木门,只是半个身子刚跨出门外,脖子上冰凉的触感突然一空,等到再反应过来时,霜白的剑刃已从她后背贯穿,在胸口露出一小截朱红的沾血的剑头。
沈未凉错愕着回过头,看见嵇霖面上木然不带任何表情地从她胸膛里抽出剑。剑刃上涓涓滴着鲜血,在地面逐渐形成一滩细流。
胸腔仿佛被生生掰开,一阵天崩地裂般的疼痛一股脑涌了上来,叫她无力招架。中剑而亡,算起来应该是第二次了,沈未凉眼前一片朦胧,剧烈的痛感交织着无穷的困倦袭来,在模糊的白光之中,她却恍惚瞧见屋外的夜风吹过,吹得烛影摇晃,也吹起了嵇霖半垂在面上的碎发。
碎发之下遮盖的半张脸上,清晰的盘桓着一道飞雀刺青。张牙舞爪,一直蜿蜒到他的眼下。
☆、欺骗
屋外飘着鹅毛大雪, 远处的凤临山脉覆盖着皑皑积雪,绵延千里万里。沈未凉睁开眼时, 火堆上架起的铜锅正咕噜咕噜泛起沸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