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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凉一听,忍着困意翻了个身朝向男人的后脑勺又问,“王爷怎么知晓的?”
萧燃语气似很不屑,“本王抓了个山匪,逼问出来的。”
萧霸王虽说的轻描淡写,但沈未凉自是知道他那凶狠的雷霆手段。女人抿抿唇道,“这几日我在这彦水城闲逛之下,倒也有些线索。”
瞧见萧燃没出声嫌她烦,沈未凉便接着娓娓道来,“我和阿木瞧见宋昭庭带着个病重的男子去了回春堂治病,兴许王爷所说的缺钱,可能与此人有关。但是宋昭庭将那男子安置在医馆后,就再也没再来过彦水城。”
萧燃慢慢睁开眼,思索了片刻,沉声道,“明日继续去医馆守着,本王倒要看看,他这般铤而走险在天子眼皮下劫车,究竟所为是何。”
男人话音落下许久,见身后突然没了动静,于是皱着眉头不快地转过身去。萧燃一抬眼,就看见沈未凉双眸紧闭,青丝遮住半张脸,睡颜乖柔。
女人呼吸绵长,似疲倦至极,也不知何时就沉沉睡了过去。再加上淋了一场大雨,许是身子不大利索也说不定。她定是不愿多说一句,可平白就让他心疼不已。
萧燃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拨开挡住她面容的长发,瞧见女人睡梦里还稍稍拧着些细眉,他心中一动,没忍住便抬头在她额间印下浅浅一吻。
有些感情来势汹汹,像夏日的一阵暴雨,本以为稍纵即逝,可哪怕云破天清后,仍有心事蠢蠢欲动。
翌日。
萧霸王似乎昨夜睡得不好,眼下乌青着,神情烦躁。
沈未凉不愿触他霉头,去往彦水城的一路上都没招惹男人,而是偶尔同阿木说说笑笑几句,远远跟在后边。
到了医馆的时候,萧燃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些。
男人不满地盯着阿木,冷声道,“你在这儿守着。”然后凉凉瞥了眼沈未凉,抬腿就往医馆内走去。后者安抚似的拍了拍阿木的肩膀,自觉地跟上了走得飞快的萧霸王。
医馆今日繁忙,他二人便避开坐堂的大夫和跑前跑后的小药童,悄悄到了内院中。推开走廊最后一间屋门,倒是病榻上的男子先冲他们开了口。
“姑娘,想来咱们是第二次见了。”
男子面黄肌瘦,病容缠身,说话间也气若游丝,却看上去礼数双全的模样。
沈未凉抱拳笑道,“这位兄台好眼力。那日沈某打扰了您休息,实在是抱歉。”
男子摆摆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而后看向沈未凉身后挺拔高大的男人,淡淡问,“二位此番来,可是为了昭庭的事儿?”
萧燃目光冷冽,不动声色地笑道,“你既是清楚的很,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宋昭庭人在哪儿,你又是谁?”
男子稍显虚弱地支撑着坐起身,“你们可是官家人?昭庭是我贤弟,若是要将他抓走定罪,你们便是杀了我,也问不出一二。”
萧燃嗤笑,抬手就要移到剑鞘上。沈未凉见状,赶紧按住男人的手腕,温和地解释,“兄台不必紧张,我们寻宋昭庭的下落,是因为挚友被其所劫持,想来他所做为何,您应该清楚。”
男子思虑片刻,长叹一口气,“也罢,都是因我而起。我名唤文逢徽,乃山阳彦水人氏,早年家道中落,父辈蒙冤,一气之下便落草为寇,后来占山造寨,成了绿林豪客。”
“昭庭本是山阳宋氏嫡子,却因年少轻狂,母亲又早亡,与其父和后母积怨颇深,于是离家,投奔到我寨中。我二人一见如故,便拜把做了这结义兄弟。”
“后来我染痨病,眼见着就要命不久矣,昭庭听闻山阳有一名医,可治百病,便费了千方百计,带我去寻此医治病。奈何这大夫方须千金,才肯救命,于是便有了接下来这种种事端。”
文逢徽缓了口气,神情凝重,“我自是不久于人世,只是想恳求二位,高抬贵手,留昭庭一命。他误入歧途,皆是我这兄长之过,要杀要剐,还请冲着我来,莫要怪罪于他。”
沈未凉抬眼瞧了瞧身侧看似无动于衷的男人,斟酌着同他小声商议,“王爷,您看眼下该怎么办?要不要先将世子爷和翠浅救出来,再做定论?”
萧燃若有所思地盯住文逢徽,半晌才琢磨不透地笑道,“此事,我本就不准备报官。再者,宋昭庭做错了事儿,那便要他自己承担。说吧,他人在哪儿?”
文逢徽自知来者不善,听口气也是非富即贵,想来他这贤弟是惹到了大麻烦。但二人又正气凛然,全然不似宵小鼠辈,他心一横,还是一五一十交代道,“你们的挚友,应该关在勾玉山脉东春城地界的寨子里。从东春城南城门上山后,按照这份舆图所示,便能找到山寨。”
沈未凉伸手接过羊皮卷,还未走出门,听见文逢徽又补了句,“还请二位,网开一面。”
萧燃充耳未闻般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女人倒是颔首,朝他露出个宽心的笑容,然后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萧霸王心动实锤了,沈小将军还会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