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颜见人。
    “顾瑀？”季杨杨转身想要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顾瑀，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但却让他觉得真实。
    “嗯？”顾瑀下意识地带上了笑容，看向发声处，“杨杨？”
    季杨杨几步走到顾瑀的面前：“你也是来悼念丁一的吗？”
    “啊，是啊。”没有带任何东西的顾瑀一瞬间觉得有些尴尬，不自然地伸出右手捋了捋头发，“但是我出门了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带，所以就没上前了。”
    季杨杨皱着眉头抓住了顾瑀的右手手腕，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戴手表了？我记得你以前说戴手表不舒服，还每天要戴上再摘下太麻烦了，所以你不愿意戴手表的。”
    顾瑀使劲把手拽了回来，左手不自然地握住了右手，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也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这么清楚地记得她说过的话，眼神不自觉地左顾右盼：“你也说了啊，那是以前啊，我现在就觉得戴手表挺好的……看时间多方便啊，以前要想知道时间还都需要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再亮屏，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我只要抬起手腕就能知道时间了。”
    说着说着，顾瑀终于找回了冷静，眼神也终于不再游离，定定地看向了季杨杨：“再说了，人都是会变的啊，杨杨。”
    季杨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没有立场去说些什么，前面说的话可以用两个人是好朋友为由，但是顾瑀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没有再多的理由去再说些什么了。
    “好，我知道了。”季杨杨不自然地抬起手，拍了拍顾瑀的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但是，你要知道，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你有话想要说，我都愿意听。相对的，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去逼你说，我愿意等到你愿意跟我说的那一刻。顾瑀，你在我心中很重要，所以我不想也不会去打扰正处于重要时刻的你。”
    这是季杨杨第一次这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说出来，虽然不是真的捅破了窗户说个明白，但是这话也是基本上已经说个清楚了。
    顾瑀看着季杨杨坚定的目光，听懂了季杨杨话深处的意思，但现在的她却不能也注定不会去回应他什么，她又何必再去让另一个人陪着她一起难受烦恼呢。
    第41章
    “今天的考试就到这里，同学们休息吧。”监考老师收拾好考卷，朝着终于得到解放的学生们说完后就离开了教室。
    终于结束了高三上学期的最后一场考试，马上就要开始放寒假了，这是顾瑀难得一次不那么期待放假。
    现在的放假对于顾瑀而言就像是让她一个人去面对漆黑一片的未来，虽然她一直是龃龉独行，但是身边有人的时候她能强装着自己仍旧是以前那个顾瑀。
    她期待自己能一个人待着，但是却又有点恐惧于自己一个人待着。
    “诶，磊儿，小瑀，你们俩最后一题选的啥啊？”黄芷陶仰着头想了想，最终还是起身走向了林磊儿和顾瑀。
    林磊儿仔细地想了想：“最后一题我选的……C。”
    “我也是选的C。”顾瑀没抬头，照旧整理自己的书桌。
    “C？”最后一题不是选的C的黄芷陶疑惑了，“为什么选C啊？”
    “这个没为什么呀。”林磊儿伸手抬了下眼镜，“它是相斥事件，不是交事件。”
    “是吗？”黄芷陶还是不怎么相信自己选错了，“算了，我问问英子吧。”
    “诶诶。”林磊儿赶紧出声拦住了黄芷陶，“你看英子。”
    黄芷陶不解地看向了趴在桌上的乔英子，问道：“怎么了？”
    “她考完就趴在那儿了，别打扰她了。”
    顾瑀终于抬头看向了乔英子。
    乔英子最近都不怎么说话了，一有空闲就会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
    “最近英子怎么了？”
    “我估计是还没从丁一跳楼那件事情里面走出来吧。”
    李萌趁着期末考试结束后大家还没有离开的空档里走进了教室：“同学们，安静一下，来，这没回来的赶紧都回来吧。”
    “马上就要放假了，有几件事跟大家说一下。来，都坐好吧。快坐好，快。”
    “前段时间呢，发生了一件令人很痛心的事。就是我们学校呢，隔壁小区有一个去年考试的学生，跳楼去世了，我们都非常难过。”
    “啊？去世了啊？”
    还有一些家住得远的学生不知道丁一去世的事情的，在底下悄声的交头接耳，语气里充满了无法置信。
    所有人都在或是感慨或是伤心丁一的去世，只有顾瑀在听到丁一去世的消息，内心隐约泛起一层开心的涟漪。
    想要寻死的人终于死去了，也许对于其他人而言都是一件痛苦的事，但也唯有对那个人而言是件好事，想死又死不掉才是最痛苦的。
    丁一对于顾瑀来说，就像是那个代替她做了她不敢做的事的人，那个人还实现了，这更让顾瑀替他觉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