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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明,这种事情不是想好就能随便好的,就算是佩斯说了他两句,刘湛也是照常沉默不语,或者也是循着惯例怼几句。
刘湛在回病房的路上看见了她,她正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翻阅照相机里的照片,闻见动静,蒋新罗立马抬头,见到他,咧嘴笑起来,于是朝他摆摆手:“坐我边上,有东西给你看。”
刘湛微微站定,看着她弯嘴微笑的脸庞,仿佛女孩周围开满了花,他握了握五指才走过去坐她旁边。
蒋新罗把照片给他看:“那天有个维修店老板非要拽我去他的店铺,你帮了我一把,我就拍了你一张,你看我拍得好不好啊。”
刘湛看了眼:“删了。”
果不其然的回答。蒋新罗哈哈两声,说:“不删。”
这次刘湛没强迫她删除照片,只是背脊往后靠住,嘴里缓缓呼出口热气,好像要把难过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蒋新罗把照相机收回包里,说:“我要回去啦。”
刘湛撇头,看着她忙活的背影,说:“路上小心。”
蒋新罗撇头瞧着他啧啧两声:“一般这种情况,你应该说是否需要我送你回去,之前说您木头脑袋您还和我犟嘴。”
刘湛嘴角淡淡地弯起来,也不过两秒,又恢复到平常的样子,他寻思了半秒,说:“我送你回去。”
蒋新罗说:“多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回去。”
刘湛瞧着她:“一般这种情况,你不是应该直接答应吗。”
蒋新罗回得头头是道:“这种情况,女孩就是在和你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刘湛说:“那你是吗。”
蒋新罗说:“我也算。”
刘湛瞧着她:“我以为你会否定。”
蒋新罗坦诚回答:“我不骗你,我的确在玩欲擒故纵。”
他默了两秒,微微低头,缓慢地笑出声音:“你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可有那么一瞬间,蒋新罗看见他眼底深藏的痛苦,以前母亲对她说过,如果你碰见一个人,那个人正在难受,你就过去抱抱他。蒋新罗从来没有实施过母亲给出的方案,这次是第一次,即使蒋新罗紧张到心脏怦怦直跳,她还是勇敢地凑过去张开双臂抱住了他,先开始刘湛是懵的,直到那姑娘说:“以前我妈对我说,如果我看见一个人在难受就去抱住他,我以前觉得这没必要,可能是没到适当的时机,所以我想,现在这个时机蛮正确的。”
刘湛任她抱着,他眼睛盯着旁边的窗户,又一会儿,转向盯着她耳旁的碎发,他缓缓呼出阵气:“你都看见了。”
蒋新罗说:“我准备离开医院,发现你和杰森在说话。”
刘湛说:“看来我现在表情挺不好看的。”
蒋新罗松开他,恢复到原来的坐姿,语气还是没变:“为什么这么说。”她在一定紧张程度上的表现真的很冷静。
他说:“你说我在难受。”
蒋新罗说:“你在难受吗。”
刘湛垂眼,说:“在。”
蒋新罗说:“能和我说说吗。”
刘湛平静地说:“阿罗,我认识他们四年了,还有半年他们就能离开这里。阿迪要和他的阿辛丽结婚,艾勒非常想念他的妻女。“每一个战友的牺牲都对应着一个家庭,刘湛经历过很多次,他想过很多次,但依旧觉得不真实,来自四面八方的国度前来瓦尔达加入防卫的军官,倒在他面前的不止七八个,他做过噩梦,和心理医师交谈过,吃过药打过麻醉,在这里的四年,感官已经几乎麻木,刘湛闭闭眼睛,又睁开眼,转头看着她,“……蒋小姐,其实佩斯说得没错。”
蒋新罗平静地说:“他什么话说得没错?”
他说:“我是个随时战死的人。”
蒋新罗说:“刘先生,这暂时不能改变什么。”
刘湛说:“我只是觉得,这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蒋新罗笑了下:“但佩斯有句话说得没错,你确实有点死心眼。”
他没答话。
蒋新罗站起来整理整理衣服,说得依旧缓慢:“我没有在浪费时间,你是个好男人,刘先生,我只和自己看得上的好男人处。”她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随和地对着他笑,“晚上太冷了,明天有空我再找你下象棋。”
刘湛愣了两秒,他左手撑住膝盖站起来,黑眼睛慢慢望住她:“我送你回去。”
蒋新罗正在为自己成功的情况教育沾沾自喜,她摆摆手:“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
刘湛说:“旅馆不远吗。”
蒋新罗摇头,又立马补充:“我这可不是玩欲擒故纵。”
刘湛微微笑起来,他说:“我知道。”
莉薇结束值班后回到自己宿舍,看见蒋新罗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满脸严肃,莉薇笑起来,问她:“这么晚不睡觉,坐在床上想什么啊。”
蒋新罗很是严肃地说:“莉薇,怎么办。”
莉薇端来半瓶酒,坐她旁边给她倒了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