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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鹅蛋脸,按理说该是温柔,但她一双上吊的丹凤眼,眼白居多,多了三分煞气。
她看我的眼神和我看四王爷的眼神差不离八,身上还有灵力的波动。
“含露?”我只是随口一叫。
艳丽的女子下意识张开嘴要应,却又堪堪给咽了回去。
果然是含露。
三恶不愧是三恶,好歹曾为仙人,比其他几个单打独斗的恶人聪慧多了,还知道从我的熟人下手,好治我。
含露当初是因为勾引天宫之主被罚下来的,成了堕仙后,也专好引诱男子,如寄生虫般长在凡间男子身上,直到把他们身上最后一点生气给吸尽。
她专好紫宫之内的王侯将相,若没个一官半职,她还真就看不上眼。
我的目光落在她扶着景飞宇的手,白皙线长,绕在他的手腕上,一动不动。
想来,景飞宇甚是合她的意。
我再次看向她,她却别过头,不再看我。
“狂澜,你可说得是我身后这位宫人?”四王爷用手捂住嘴,细碎的咳嗽落在手边,“她是大漠新上京的伶人,现如今在我府中教养丫鬟。”
我旁观他咳嗽,只觉得当初我怎么没发现,这四王爷装病的好本事,比他说谎的本领还要高上三筹。
“我此次来...”我站在石桥中央,听着水流声从脚下淅沥流淌。“是为了助王爷完成大业。”
我说得轻巧,但听的人可不轻巧。
四王爷的眼脸朔然被吊起,眼神飞在我脸上。
我身后的一派徒弟们也听得是心惊肉跳。
“姑娘...”四王爷的惊讶很快就掩藏在咳嗽声中,“外面风大,里面烤好了火,备好了宴席,还是进来说话。”
他身后的宫人走上前,跑到我身后给我撑伞。
华火被宫人们挤到最后端,我回头的时候,他正从缝隙中钻过来,抢走宫人手中的伞,给我撑住。
“莫狂澜...你这次又想干什么?”他骨节分明的手撑在伞上,便莫名好看,“算了,等哪次我真猜出你的心思来,那才叫做可怖呢。”
伞的前端垂下一个银线挂着的铃铛,每走一步,铃铛就会响一声,在我和华火之间摇晃。
宴席摆在花团锦簇的院落之间,凉亭一个,游鱼三两。
我转过头,跟暮悲花说了几句话,她盖着红纱的脑袋轻轻点头,无声无息地离开王府。
“先上前八道菜。”
王爷和我的座位隔着中间的小鱼池,整个大凉亭就我们两张桌子。
含露站在王爷身后,我的四个徒弟连并大刺刺地站在我身后。
可能是他们几个长得忒是鲁莽,布菜的宫人们过来,都是绕着他们走的。
“狂澜姑娘大抵已知道我们的婚约。”
“知道。”
我用左手撑住侧脸,另一只手用筷子在酒水中随意捅出涟漪。
“狂澜姑娘可知我们之间的婚约是怎么来的?”
我当然知道。
琴瑟这狡猾的掌门人,想得到皇家的支持,用我来换洛阳派的‘名门正派’之号。
“不知。”筷子在酒水中捅出一个小漩涡。
“是这样。”四王爷颔首举起酒杯,朝着我的方向举起,掩在手心里一饮而尽,“我月初随父皇去民间,误打误撞进了你的庙宇,父皇问了你的事迹,很是钦佩,说你是社稷的福兆,我当下听了,就在心中留了印象。”
“嗯。”
社稷的福兆?
不如说是四王爷谋权篡位的福兆吧。
“含露,过去给狂澜姑娘布酒。”四王爷说道。
含露听到后,拿着酒瓶的手僵直,她用手指撵着陶瓷的把,朝我不服气地走来。
眼白本生就多,这么一斜眼,我似乎只能看见她的眼白了。
她端在手里的不是酒,于我闻来,倒像是一壶陈年老醋。
酒水还没有溅落,一位短打布衣的人慌慌忙忙跑来,在凉亭的石头上,不慎摔了一跤,翻到地上。
“四王爷,不好了,外面有人闹事。”
“何事如此匆忙?”四王爷淡然问道。
“有人…有人要把王府门外的座像搬走,说是喜欢,要带回去…带回去。”
“你不必说得吞吞吐吐,直说无妨。”
“说石头光滑,材质上好,要带回去给下人做洗衣石!”
小厮话音落完,好几个宫人都捂住嘴,个个想笑不笑的模样。
华火干脆笑出声。“洗衣石?什么人能想出这样的话?怎么不干脆教人拿几匹湿衣裳,放在石头上直接拍洗得了。”
“是什么人这么说?”
四王爷的神情已然不大好。
府邸门口的雕像都是一府的象征,尤其是王府外头,那可都是皇帝钦赐的雕像,有特殊含义,如此侮辱雕像,就是在踩在他的脸上侮辱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