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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含着牙膏沫坐在马桶上梦游。
“姐!咱爸出差是把车停在车库了吧?我姐夫说车钥匙——”
“啊!!!!”
厕所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白陶尖叫着咽下一口牙膏沫,将手中的电动牙刷直接甩在了自己倒霉弟弟的脸上!
倒霉弟弟大叫一声“操”,然后一阵兵荒马乱过后,白陶迅速拿着车钥匙冲到了地下车库。
她边跑边把车解了锁,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揪起来扔进了后车座,接着,手中的钥匙被劈手夺走,最后,一个沉甸甸的人直接被推进来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吓得“嗷”的一声,直到秦桉坐在驾驶座上发动了引擎,她还沉浸在惊魂未定的尖叫中久久无法自拔。
“系好安全带,你在后面照顾一下他。”
秦桉一句话将她点回了神,白陶这才发现他的声音格外的低哑,似乎染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她有些担心的凑过去,身体一动,却突然发觉大腿上裸露的皮肤痒痒的,一低头,发现腿上赫然躺着一颗毛茸茸的人头……
“嗷!!他他他!!!”
“没死,”秦桉简短的摞下两个字,熟练地踩下油门。
车子飞一样蹿了出去!
白陶的尖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扶住驾驶座的椅背,急的大吼:“驾照都没有!你能行吗?!”
秦桉:“放心,我爸在交警大队有的是关系。”
白陶松了口气。
秦桉补了句:“只要到时候他还认我这个儿子就行。”
白陶:“……”
秦桉有惊无险的飚到了医院,白陶一路小跑的跟在他身后,直到眼睁睁的看着郁楠被推进手术室,她才气喘吁吁的撑着墙壁,一屁股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一个身着护士服的中年女子怒气冲冲的从远处走过来,白陶抬头扫了一眼,是个护士长,身高腿长,尽管踩着平底鞋,却依然在空旷的楼道里走出了脚踩t台的气场。
一脸怒容的女人不顾她的打量,直接大步走到秦桉身后,把人从手术室门口拽退几步,接着抄起手里的病例板噼里啪啦的就照着他的脸乱扇一通!
雪白的病例纸纷纷扬扬的从夹板上落了下来,白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让你好好照顾小楠!你就是这么照顾的?!你打人家还不够你还把人家弄进医院?!你脑袋被驴踢出屎了?!”
“小楠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上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
“你把人家搞成这样你回头让老娘怎么跟你干妈交代?!你让我怎么说?!啊?!我看你个小王八犊子就是想活生生的气死老娘!!”
秦桉被病例夹上的铁夹子抽得生疼,这几下挨下来,他的脸上都出了几道红印子。
“妈,郁楠他……还好吗?”
“你他妈还好意思问?!小楠他差点胃穿孔你知道吗?!我就纳闷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长脑子的愣头青?!我看你就是一天不干点混蛋事你就闲得蛋疼!”
秦妈妈的咆哮声回荡在整条楼道里,路过的小护士见这架势,大气都不敢喘,贴着墙边一点点从她身边挪过去。
秦桉也自知理亏,平时那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此时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一直自责的低着头,话也不说。
白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此刻的他一定比谁都难过。
想到这,她有些不忍心的将散落在地上的纸页捡起来,轻轻递到秦妈妈面前。
“阿姨,您别说他了,他一定也吓坏了,早晨来的时候,他都哭——”
“谁哭了?”秦桉闷声闷气的打断她:“你别胡说,回去坐着。”
白陶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毕竟是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肉,秦妈妈也有些于心不忍,她的嘴唇抖了抖,最终还是轻轻将掉落在秦桉肩膀上的一片碎纸片拿了下来。
“一会儿等手术做完了,你回家弄点好消化的流食带过来,顺便再换身衣服,血呼啦几的穿在身上像什么样子。”
她说完,接过白陶手中的纸页重新夹回夹子里,就离开了。
白陶拽着秦桉走到长椅前坐下,两人相对无言良久,她才鼓起勇气小声问:“你和郁楠之间,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秦桉手肘撑在膝盖上,垂着头没出声。
白陶自讨无趣的叹了口气:“你要不说,那就算了。”
她说完,把视线转向一旁,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出神,过了一会,秦桉低哑的声音才从旁边幽幽的传来。
“我妈说的没错,是我混蛋了。”
第59章 醒悟
秦桉把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白陶就这么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听着,表情从羞涩到震惊,从震惊到呆滞,从呆滞到羞愤,从羞愤到麻木,最后她终于一边冷漠的看着秦桉,一边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感觉自己的心率一会儿像直冲云霄的过山车一般狂飙到180,一会儿又像挣扎在砧板上的死鱼摆尾般将死不活。
短短12小时不到的剧情简直算得上曲折离奇跌宕起伏,情绪高涨时她恨不得一个筋斗跳起来翻它个十万八千转的托马斯回旋式空翻,低落消沉时她又想就着这十万八千转的空翻直接一头扎进地心深处让自己就此长眠,听到故事的最后,她终于有了拍棺而起,接着飞起一记佛山无影三角绞和秦桉共赴黄泉的冲动。
“所以你误伤了一个宿醉的胃出血患者不说,还私闯民宅,把他掐晕送进了医院?”白陶听完这个一波三折的狗血故事,做出了精准的总结。
秦桉仰靠在身后的墙上,头顶低着壁砖,只是闭了闭眼睛,没有出声。
白陶垂着头,声音冷漠又无情。
“我真是看错你了,我本以为你是个桀骜不羁又阳光热血的冷面男神,却没想到你其实是一个又渣又蠢还极度冲动自负的傻逼。”
秦桉:“……”
“你看我也没用,我要脱粉回踩了,”白陶说的一脸认真。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
秦桉苦笑一下,感叹:“你的爱变质的也太快了吧?”
“没错,我们女人的爱就是这么一文不值,”白陶说的理直气壮,说完她顿了顿,又叹了口气说:“不过你别学我,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你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和你两情相悦的人,说实话,我很羡慕你。”
秦桉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的看向她。
这下轮到白陶苦笑了:“原来你不止蠢,还瞎。”
秦桉继续一脸茫然的眨眨眼。
白陶瞬间就没脾气了:“我为什么会问你和郁楠有没有睡在一起发生过什么,就是因为瞎子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