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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在最后排,身体的不适折磨得他嘴唇都失了血色,反观旁边的人,却睡得跟死猪一样,东倒西歪的环着手臂,头撞上车玻璃也没见要醒过来的样子,大肆叉开的大腿嚣张的把他的双腿挤得无处安放。
想想一个月前身边的死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郁楠就更是气得牙根痒痒,他有气无力地用膝盖把秦桉的大腿恶狠狠的顶回去,却没料到对方骨头硬得跟他的脾气一样,反而把他自己的膝盖顶得生疼。
郁楠气得胃疼,捂着肚子在一旁生了一路的闷气。
车子七扭八拐的终于到了目的地,还没等秦爸爸把车停稳,郁楠就拉开车门冲到路边的草丛里,把胃里的酸水尽数吐了出来。
此时正值午后最炎热的时候,树上的知了叫得人心烦,郁楠胸闷耳鸣,就像是耳朵里塞了团包着知了的棉花一样难受,胃里的晕车药被他整片吐了出来,此时他呼吸粗重,感觉一歪头就能死在草里一样。
耳边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是幻听一样,接着一瓶冒着凉气的矿泉水贴在了他的脸上。
郁楠被冰得浑身一震,头也不抬的接过水瓶漱了口,又灌了两小口润了润嗓子,瞬间感觉舒服了许多。
身后的人嗤笑一声,他头也不回都知道是谁:“谁自己说再管我就是活的傻逼的?”
“你想多了,要不是我妈踹我下来,谁他妈愿意管你,”秦桉望着郁楠冷漠的背影,环着手臂冷哼一声,一脸的不情愿。
你妈干脆一脚踹死你好了。
郁楠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顿时感觉胸口更堵了。
午后的烈日照得人实在没有多好受,他甩甩昏昏沉沉的脑袋,准备站起来,起身到一半,眼前却突然一黑,毫无征兆的向前栽去。
秦桉眉头一皱,手疾的一把捞住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谢——”郁楠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定神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反身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恶心。”
你他妈的!
秦桉险些气结:“操,你他妈说谁恶心?”
郁楠转头,冰凉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没什么心情跟他吵,便直直的走了。
不温不火的态度像一根细小的火苗,直接落在秦桉身体里的炸药堆上。
秦桉不依不饶的扯住他:“你给老子说清楚!你嫌我碰你恶心?嗯?”
“我不跟你吵,你放手,”郁楠脱力的手臂被秦桉鹰爪似的大手钳的生疼,想甩也甩不掉。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放,你敢嫌弃我?你是不是……”
“是,”郁楠不等他说完,就冷淡而清晰的吐出一个字节,末了还不解气的补了句:“你现在的手就很让我恶心,可以放手了吗。”
秦桉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非但没放手,还一把把郁楠扯至跟前,黑着脸凑上去:“性骚扰的变态可以碰你,我就不行?哼,看不出来啊,原来你喜欢手法下流一点的。”
郁楠心头一颤,强装镇定的冷声说:“你放手!你现在不正常!”
“你害怕了?你刚刚说我恶心的时候不挺牛逼的么。”
秦桉此时就像一头被惹怒的野兽,浑身的火气在他燥热的血液里疯狂流窜,他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手上暗暗发力,把人钳得更死了。
郁楠边挣扎边节节后退,对方毫不退让的步步紧逼,眼看自己就要被压在身旁的树上,郁楠情急之下,反手就把没拧盖子的矿泉水哗啦啦泼在了秦桉脸上——
冰凉的水顺着硬朗而俊逸的脸淌下来,秦桉怔怔的盯着郁楠泛红的眼圈,原本明媚清澈的眼底此时此刻充满了失望与委屈。
秦桉失神片刻,郁楠一把挣脱了他的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他的喉结滚了滚,最后直接转身走了。
秦桉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狠狠抹了把脸,一脚踢飞了地上已经空了的矿泉水瓶。
*
郁楠找到前台的时候,家长们已经开好了房间,郁妈妈把房卡递给郁楠,还给了他一板药片,叮嘱他把药吃了休息一下午,郁楠整个人难受的头重脚轻,便点点头应了。
中考完正是旅游旺季,标准间已经满了,家长们直接订了三张大床房,秦桉听了就黑着一张脸跑去楼下健身房生闷气去了。
郁楠懒得管他,他现在整个人快虚脱了,太阳穴像快要爆炸一样疼,一沾上干燥柔软的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由于不舒服的缘故,他这一觉睡得很不好,他做了一个很乱的梦,梦里他晕车被送进了医院,醒来的时候却躺在了学校的医务室里,走进来为他诊病的是体检时骚扰他的那个中年男医生。
男医生走过来脱下他的上衣,冰凉的听诊器在他身上来回游走摩挲,他拼命挣扎喊叫,身体却沉重的动不了,喉咙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在他身上变换使用着各种他见都没见过的仪器,他疯狂地挣扎,却也只是徒劳。
正在他陷入绝望的时候,医务室的门被踹开,秦桉愤怒的走过来把男医生一拳揍倒在地上,他发疯似的在男医生脸上砸下一拳又一拳。
郁楠看到飞溅的鼻血和碎裂的牙齿狼藉的铺了一地,跳下去拼命阻止,秦桉却像失聪了一样充耳不闻,最后他情急之下,重重的反手甩过去一耳光。
秦桉终于安静了,他抬起头,看过来的眼神开始变得陌生,接着自己被他重重的摔在了病床上,浑身的衣服被撕了个精光。
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
你很喜欢这样吧?舒服吗?
……
秦桉在他耳边一遍遍说着污秽不堪的话,大手疯狂的在他每一寸皮肤上粗暴的揉搓,胸口,大腿,腰背……最后那只手覆上自己小腹,往下滑下去……
郁楠终于惊叫着醒过来,周围一片昏暗,他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背后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湿哒哒的触感让他浑身难受。
郁楠打开床头灯,头已经不疼了,胃里也不再酸胀,只是空荡荡的有点饿,他准备跳下床去冲个澡,然后出去找点吃的,却突然感到身下一片黏腻,他怔了片刻,猛地掀开被子——
原来不正常的不是秦桉,而是他自己……/
第11章 和解前夕
秦爸爸和郁爸爸下午相约去湖边钓了些鱼,而秦妈妈和郁妈妈则结伴去了菜园摘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傍晚的时候,两家人凑在一起租了烤架,在酒吧外的草地上摆了桌子,把下午收获的食材烤来吃。
架起烤架,秦爸爸就扬言要去露一手,结果刚把碳点着,他的大学室友就赶过来和他叙旧,于是秦爸爸坦然的把烧烤的重任扔给了秦桉。
郁楠浑浑噩噩的找到他们之后,就看见秦桉拿着一沓宣传页折成扇子的形状,边扇风边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