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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提多难受了。
    晏行昱将荆遐之所说的话龙飞凤舞写在纸上,荆寒章那本该“鬼手抓”的笔迹此时竟像是草书大家,极其潇洒。
    荆遐之和九皇子看得一愣一愣的,就连角落里的五皇子也偏头看了过来。
    晏行昱写好后,似笑非笑看了荆遐之一眼,慢条斯理道:“既然你来求了哥哥我教你这等小儿都会的东西,那我自然不好推辞,过来。”
    他态度太过淡然强势,荆遐之愣了半天,再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按在了桌案前坐着。
    荆遐之:“???”
    晏行昱站在一旁,像是先生授课似的,抬手圈了几个字,道:“这两句话是诗经所言,八弟是知晓的吧?”
    荆遐之这才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脸都红了。
    晏行昱像是教孩子一样,一只手敲着他的肩膀,那每一下落在肩上的重量虽然微弱,但莫名有压迫人心的强势。
    “‘像切磋骨器’,是说治学之道。‘像雕琢玉器’,是说修身。”
    他说完,还唯恐他的傻弟弟听不懂,温柔又耐心地问:“听懂了吗?听不懂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宛如把他当成一个三岁稚童都不如的傻子。
    荆遐之:“……”
    荆遐之的气势莫名其妙地被晏行昱压制住了,因为压得太死,让他莫名有些耻辱感,却又不敢出言顶撞,只能咬着牙点头。
    周围的人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全都愣愣看着。
    晏行昱见他点头,似乎有些满意,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俯下身,凑在荆遐之耳畔,低声道:“如你心中所想,君子的确如雕琢玉器,而你七哥也并非君子。”
    “既然我非君子,难道你还要我持君子之礼,行君子之事吗?”晏行昱柔声说,“你乖,晚上出门时注意着点,当心后面有人看着你。”
    荆遐之:“……”
    荆遐之突然浑身一哆嗦,迷迷糊糊间感觉背后好像被猛兽或厉鬼盯住,冷汗几乎要出来了。
    第19章 暗杀
    晏行昱吓完人后,便直起身来,拍一拍荆遐之示意他赶紧滚,别挡着自己用功学习。
    荆遐之浑浑噩噩被按在案旁吓了一顿,又迷迷糊糊地被赶走,直到九皇子拽了拽他的手,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晏行昱已经将荆遐之坐过的椅子一脚踢走,大概是嫌脏,抬脚勾来个新的,敛袍坐了下来。
    荆遐之看到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又回想起自己方才被强行压制的事,顿时羞愤欲死。
    他一把甩开想要低声劝告他的九皇子,被怒火冲了心,竟然直接冲了上来,怒道:“你前几日还在问太傅‘昱’字怎么写,今天为何突然对《大学》之解这般通透?!”
    荆遐之气得直喘气,他年纪不大,极爱意气用事,瞪着晏行昱时几乎要哭出来了。
    晏行昱微微挑眉。
    荆寒章前几日为什么突然问起“昱”字?
    晏行昱见荆遐之气得面容微微扭曲,又愤怒又无能为力,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不知怎么突然联想到了晏为明那个小蠢货。
    “啧。”晏行昱学着荆寒章的样子翘着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觉得荆遐之问出这个问题十分可笑愚蠢。
    翘高了腿浑身放松后,晏行昱突然心想:“怪不得他总是恨不得把腿翘到天上去,原来舍弃端庄,坐没坐相竟然这般舒坦。”
    他这副惬意的模样更是气得荆遐之差一点点就泪崩,强行忍住。
    “你方才不是自己说的吗,你七哥我昨日一直都在抄书。”晏行昱淡淡道,“你若认真听太傅讲课,定能知晓太傅昨天讲的策论里引用了《大学》之词,我被罚抄的书中恰好有这本,抄了三遍自然懂了些。”
    荆遐之一愣。
    晏行昱看着他骤然苍白的小脸,笑得更深:“倒是你,知道几句论解就叫通透,看来八弟平日里也是这般糊弄功课的。等会太傅回来了,我定会帮你劝说太傅,往后每本书只教你两句,你便通透了。”
    荆遐之:“……”
    荆遐之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落到这种地步的,他明明只是想看“荆寒章”平日里那副不识字不通文而恼羞成怒的样子,怎么最后……这般难堪的却是他?
    荆遐之茫然看了他半天,恍惚间似乎觉得这南书房所有人都在笑他。
    他突然掩面狂奔了出去。
    九皇子也连忙追出去。
    两人的伴读在原地不知所措,五皇子在角落里嗤笑了一声,满是嘲讽。
    整个南书房的宫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心中小算盘却是打得啪啪作响。
    晏行昱将两个孩子硬生生气哭,翘着腿坐在原位面色不改,还好心地对一旁的侍讲道:“记一下,八弟九弟逃了林太傅的课,等下了学记得去告知……父皇。”
    侍讲:“……”
    所有人:“……”
    江枫华瞠目结舌,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家殿下……何时有过这样的小手段?
    难道说抄书真的会长心眼?!
    晏行昱轻轻松松摆平两个碍眼的,撑着下颌听完了课,才带着江枫华回了宫。
    江枫华一路上都恍恍惚惚的,等到了七皇子宫才如梦初醒,狂喜道:“殿下今日做的太对了,平日里八殿下九殿下总是仗着那点学识欺负人,也没少给圣上告您偷懒的状,这回也该让他们吃些苦头了!”
    晏行昱心中无声叹息,荆寒章那种极易被挑动怒火,竟然被两个孩子欺负成这样。
    他回到了书房,提笔写了一封信,放在盒子时交给江枫华,让他送去相府。
    江枫华正在对桌子上抄好的书啧啧称奇,没想到他家殿下竟然真的会主动抄书,而且还有模有样,一看就用了功夫的。
    听说要将盒子送去相府,江枫华一怔,才笑了一声,道:“殿下这几日好像极其喜欢去相府。”
    晏行昱撑着脑袋,他袖口好像有些湿了,似笑非笑地看他:“是啊,我可喜欢了。”
    江枫华对上他的眼睛,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敢多问,接过盒子,道了声是,离宫办事去了。
    相府。
    荆寒章正在院中晒太阳,睡了一晚后,茯苓糕所引起的异状已经消失,他刚喝完早膳的药,嘴中苦得要死,心情十分烦躁。
    阿满还是规规矩矩地将茯苓糕放在桌子上,荆寒章闻着味道却不能吃,别提有多憋屈了。
    忍了又忍,荆寒章还是没忍住,吩咐道:“给我买点蜜饯来!”
    阿满正在一旁喂小鹿,闻言无辜道:“公子说蜜饯太贵,不让买。”
    荆寒章:“……”
    “哪里贵?!啊?!”荆寒章按着心口,怒道,“就那点银子能算银子吗?你快给我去买,回头我赏你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