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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举起了装着白酒的马克杯,又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然后看起来很高兴地说,“虽然是我一个人…一个人过的,但是,但是我很开心!”
弹幕已经刷疯了。
“完了完了真醉了,房管在吗,能联系得到关某人或者邵哥吗,我是真的担心这再喝下去不会出事吗….”
“所以原来今天是弟弟的生日吗?那弟弟真的好好啊呜呜呜tat,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可是在风云之夜结束之前什么都没有说,只和大家一起认认真真地看颁奖,不愿意分走咱沛的热度呜呜呜呜……
“可是我感觉弟弟好像并不是真的很开心啊,而且白酒不是这么喝的快停下来啊啊啊啊妈妈心都要碎了……”
李乃幼的神智已经彻底乱了套。
他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里了,只是看着桌子前的蛋糕发愣。
李乃幼总感觉自己好像在等什么人,但是他一时间又完全不起来了,朦朦胧胧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期。
“大家,再见鸭。”
李乃幼对着屏幕缓慢地挥手,含糊不清地说,“十二点了,我,我要去上课了,我一会儿,有mr. benedict的生物课,我,我很讨厌生物,但是,但是生物教室里有,有小乌龟可以看……”
“所以,所以 我先走啦……”
李乃幼弯着眼睛,他完全没有看到弹幕满屏的提醒,只是笑容很甜地冲屏幕挥了挥手,然后十分果断了地下了播。
李乃幼又对着漆黑的屏幕愣了一会儿,半晌目光有些呆滞地落在蜷缩在自己身侧,睡得很香的翠菊身上。
“吹橘,你,你有看到我的生物书吗….”
李乃幼踉踉跄跄地扶着桌子起身,半晌喃喃地说,“我好像,我好像找不到它了……”
中国时间晚上十点半,同时是伦敦时间的下午三点半,关沛提前从风云之夜的会场离开,坐上了回到u市的飞机。
他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奖杯还在邵吉那里,大部分的行李也还放在酒店留给助理收拾。关沛只是简单地带了证件和必需品,就这么直接登了机。
关沛知道,自己应该是赶不上李乃幼中国时间的生日了。
但他细细一想,寻思这人本来就是英国出生的,所以只要航班正常飞,从某种情况上来说,自己其实还是能赶得上他真正意义上的生日的。
关沛不得不说,李乃幼的演技确有精进。
但是从这人前一阵子是如何苦练二胡,以及快递送来的那些花花绿绿的餐布餐具小装饰中,关沛很清楚,李乃幼应该是在意极了这个生日派对的。
——所以李乃幼前几天说的那些“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要担心” “我邀请了ryan和我一起过” 等等等等的屁话,关沛是一个字都不带信的。
关沛很少作出承诺,但是既然自己答应了李乃幼会和他一起过生日,那么他就不会食言。
关沛打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国时间凌晨一点半,然而换算成伦敦时间,依然还是27号的晚上六点半。
关沛很满意。
不过在开门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因为关沛估计李乃幼现在已经睡了,而且自己给他定的礼物,也要明天才能送到。
关沛斟酌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把这人弄醒,然后给他做个长寿面吃,又或者是让他先睡着,明天早晨再给他惊喜….
结果门打开的那一刻,关沛才发现屋子里亮如白昼,几乎所有房间的灯都被打开了。
关沛迟疑地进了门,喊了李乃幼的名字。
没有人应,关沛眉头微拧,他换了拖鞋,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一声巨响,随即就看见翠菊屁滚尿流地从厨房的门缝之间溜了出来。
关沛:“….?”
关沛快步走到了厨房,推开门,就看冰箱的门全部大开,李乃幼正大咧咧坐在地上,他的手里还捧着一只挂着冰霜的甲鱼。
这甲鱼是邵吉半年前给关沛买的,当时邵吉是想用来煲汤用的,只不过被关沛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并且永远埋葬在了冰箱冷冻层的底部。
李乃幼听见门口的动静,懵懵地抬起眼,与关沛对上了视线。
看着李乃幼脸颊上挂着的泪痕,关沛心里猛地一沉。
他看着李乃幼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以为这人是摔了碰了,当时就心里一紧,直接拧着眉大迈步走上前:“你怎么——“
“——我,我杀掉了,mr.benedict 的乌龟……”
李乃幼呜呜呜地小声哭着,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这个学期不会再给我a了……”
关沛僵了一下,陷入沉默。
直到冰箱滴滴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关沛这才反应过来,他深吸了口气,走到李乃幼的身边,先把冰箱的门关上了。
然后关沛又蹲下身子,与李乃幼平视。
李乃幼的脸和脖颈都泛着不太自然的粉意,棕色的眼底里藏着一汪漂亮的水,而且眼睛和鼻尖都有些红,看样子是已经哭过不止一次了。
“李乃幼。” 关沛喊他的名字。
他其实一开始想问“你干什么了”,但是看着这人泫然欲泣的模样,还是顿了一下,深吸口气,又换了个问法:“…你怎么了?”
李乃幼小心翼翼地把冷冻甲鱼往自己的怀里藏了藏。
“我,我要去上mr.benedict 的生物课。”
李乃幼看起来很难过,眼泪也越掉越凶,“我,我想看他养的乌龟,然后我在水族缸里找了很久,然后我找到了它,他已经死掉了….”
关沛沉吟半晌。
他琢磨半天搞明白了这里面的逻辑——所以甲鱼确实是乌龟,只不过冰箱变成了水族箱,自家厨房变成了生物教室罢了。
他目测导致李乃幼现在这模样的原因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喝嗨了,要么就是抽嗨了。
关沛的视线又落到李乃幼身侧半开的储物柜,于是他毫不惊讶地发现,邵吉去年过年时放在那里的一瓶用来下饭用的五粮液已经不见了。
关沛是真的头痛欲裂。
“…这只王八没死,我可以帮你抢救。”
关沛说,“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李乃幼懵乎乎地眨了眨眼。
“我,我和平时一样鸭…”
李乃幼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说,“我早晨吃了一大杯酸奶,然后我的管家送我…送我上了车,我的司机,司机开着我们家的bentley,送我到了….”
关沛现在很确定这人应该是真的在做梦了。
李乃幼身上的酒气漫天,神智似乎也一路发散到了乌托邦,而且在这种刚入冬的天气,他就这么赤着脚地坐在瓷砖地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