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南好忧伤，“休休说我连打架都打不赢，不像个男子汉。”
    他一把抱住计淮的大腿吸吸鼻子：“小淮哥哥，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才能打赢隔壁班的小胖子呀？”
    “这个……”他打架都是自学的野路子，哪能教给小孩？
    计淮指了指叶哲，“你哥哥打架比我还厉害，而且师从名师，你可以找他呀。”
    “真哒？”顾子南惊喜道，“哥哥你的师父是谁呀？”
    叶哲低头盯着小萝卜头，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顾子南沮丧的放下手，算了吧，我还是去找别的女孩子玩叭。
    计淮奇怪：“为什么听到名字就放弃了？”
    “叶哲的教练就是小南的教练。”林晓不厚道的笑出来，“小南吃不下来苦，练了几天就不愿意去了。”
    “我变不了休休喜欢的类型，那我就找一个喜欢不打架的男生的女生不就行了嘛。”顾子南振振有词。
    嗯，有的时候小孩子的友谊就是这么脆弱。
    之后的日子，两人便投入到了无休无止的复习之中。
    即便是成绩已经稳定在次次联考第一的叶哲，对于高考也不敢有丝毫松懈，就连本来喜欢找叶哲谈心，让他争取考个省状元的校长和教导主任，都不再敢去打扰。
    自习课上窗外巡视的班主任，走廊上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阿姨，一个个都恨不得踮起脚走路，每一个人都对高三学子释放了最深切的善意，为他们创造出最适合学习的氛围。
    高考不是人生的全部，却是人生一个重要起点的开始。整个七班没有人再浪费时间，连本来已经保送各大院校的同学，也主动承包了班里琐碎的杂务，只为了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复习。
    五月底，同学们还在班里上课的时候，老钱忽然西装革履的出现在门口。
    “赶紧的，拍毕业照了。”
    体委握着笔茫然：“毕业照？怎么这么快？”
    他抬头一看，黑板上方的高考倒计时原来只剩下不到四十天。回首看去，总觉得昨天才高一入学，搬进这间教室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
    恍恍惚惚的跟着大部队下了楼，拍毕业照的地方一直遵循一中传统，定在了学校大门口前的空地上，背后是印着巨大校训的教学楼，左右是姹紫嫣红的小花园。
    女生在前，男生在后，叶哲和计淮被他们推到最中间站好。
    计淮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瘪瘪嘴。
    “怎么了？”叶哲低头问道。
    “我都看不到你们头顶……”计淮叹了口气，突然一个个都站在一起，他身高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
    虽然他也并不怎么矮，好歹也有一米七几不是，奈何左边一个大长腿叶哲，右边一个一米八几的学委，他们仨站一起，就仿佛万里长城的城墙一样高低起伏。
    学委不用叶哲眼神暗示，飞速的从板凳上跳下去，跑到最边上捅了捅阮星：“咱俩换个位，你去小淮旁边。”
    计淮满意了。
    “同学们都看向我，笑一笑啊！”
    男生们一个个手臂搭在身旁同学的肩上，唯独到了最中间的地方，仿佛一条中界线一样，计淮和叶哲的手臂没有抬起来，而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摄像机咔嚓一声，将全班几十张笑脸定格在一张小小的照片上，成为他们每一个人一生的回忆。
    .
    在万众期待下，高考终于来了。
    “你在哪个考场？”阮星满教室乱窜，寻找着一个学校的小伙伴。
    “就知道瞎跑。”老钱在他身后拿着书轻轻敲在他头上，笑骂道，“赶紧给我回座位坐着去！”
    阮星丝毫不怵，嬉皮笑脸的凑过去：“老师，您来发准考证了？”
    “准考证最后一天才发，现在给你们弄丢了怎么办？”老钱背着手斜睨他，随后清了清嗓子，“我是来给大家说一点高考注意事项的。”
    “……一般的大家应该都清楚了，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老钱拉长嗓音，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才道，“考完谁也不准对答案！”
    “报告老师！”体委皮一下，“要是叶哥在朋友圈发答案怎么办？”
    “我帮你们盯着他！”老钱把袖子一撸，“他要是敢发，我帮你们揍他！”
    班级一阵欢呼。
    什么也没说莫名其妙就要被揍的某人：“……”
    老钱看着这一张张鲜活的面孔，深吸一口气，眼角有些湿润：“希望大家，前途似海，来日可期。”
    转眼，便到了六月七日。
    叶哲和计淮没有分到一个学校，不过离得也不远，两所学校的大门相对，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他考完试便交了卷子，在无数家长和媒体的目光下，看了眼手机，见时间还早得很，便过了马路在对面找了个阴凉地坐下。
    好奇的记者走过来采访他：“同学，今年的试卷难不难？”
    叶哲道：“就普通水平吧，不算难。”
    他想了想，又记起计淮跟他说的不许伤害别人的自信心，添了一句：“也不算简单。”
    嗯，这样说小淮应该不会说他了吧。
    记者笑了一下：“看来同学非常自信啊，那你这么早出来是想回去复习下一门吗？”
    “没有啊。”叶哲无辜，“我是来接人的。”
    连续四场考试，记者都得到了相同的答案，在听到其他考生哀嚎今年难度太高的时候，不禁对叶哲的回答嗤之以鼻，估计又是个不好好学习，连题目都看不懂的学渣，才会觉得什么题目都是普通难度吧。
    谁知道高考成绩出来那天，他看到网上放出的状元照片，才傻了眼。
    人家说简单，那是真的觉得简单，不掺一点假的。他再想去采访的时候，发现叶哲连同他那据说考得也很好的朋友，早就旅游去了。
    两天后，计淮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刷起热搜。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计淮点进去一看，这才发现原来之前的采访还有一段没有播出来。
    记者问：“既然你觉得试卷不难，那可以请教一下你平时都是怎么复习的吗？”
    “就普通复习啊。”
    镜头里男孩紧盯摄像头，嘴角微勾：“再找个喜欢的人谈一场恋爱。”
    计淮心脏怦怦直跳，看着屏幕里认真看着自己的叶哲，屏幕上方的班级群忽然疯狂@他和叶哲并刷起了999，就连不明所以的老钱，也跟着凑热闹。
    “咳咳。”叶哲尴尬的过来要抢计淮手机，却反被他一把抱住。
    计淮在他唇上亲了亲，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眉眼弯弯：“叶哲，计淮可爱你了，最爱你了！”
    叶哲微愣，暗哑的声音里是难以压抑的翻涌，他将计淮抱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