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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让烛台切光忠为之迷惑的地步。
    付丧神们一般是依靠契约和灵魂而不是外貌来辨认审神者的,如果不是确认了刚刚自己遇上的就是千叶本人,他几乎要怀疑审神者被什么人调包了。
    ——原谅烛台切光忠不清楚人格分裂这个对于刀剑来说过于时尚的名词。
    在这之前,千叶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说出这样带着隐约暗示的话。
    所以今天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审神者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并且给予这种模糊暧昧的暗示?
    而且说起来,压切长谷部呢……?
    烛台切光忠这才想起有哪不对,从他们从探索回来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打刀付丧神的身影。
    正常情况下,在本丸的事务没有处理完之前,压切长谷部是绝对不会放任自己闲着的。
    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这个像是被暴力捏碎的残废物,烛台切光忠很难不去胡思乱想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又在房间里拖延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已经开始擦黑了,烛台切光忠在房间里来回转了两圈,最后决定先去找压切长谷部去了解一下情况。
    如果千叶真的出了什么事,陪着千叶差不多整个白天的长谷部,对目前的情况了解的一定是最深的。
    烛台切光忠的房间离压切长谷部的并不是很远,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烛台切光忠就站在了打刀付丧神的门前。
    “长谷部,你在吗?”
    蓝白色的木质障子门紧闭着,从缝隙里隐约透出一线暖光,告知了门外的烛台切光忠房间内应该是有人的。
    回应给他的是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房间里才传来了压切长谷部的声音。
    “请进吧。”
    烛台切光忠顿时被对方的声音吓了一跳,压切长谷部的声音极为沙哑,带着几分重伤初愈的虚弱,单从声音听起来,房间里的人状态完全算不上好。
    果然是出事了吗。
    担心同伴的太刀哗啦一声拉开了障子门,大跨步的走了进去,声音里带着关心和焦急。
    “长谷部你受……”
    烛台切光忠未能完全说出口的关心之语戛然而止,剩下的半句在看到压切长谷部本人的时候被他咽了下去。
    房间里的压切长谷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内番服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浑身上下看不出半点受伤的痕迹,只有脸上带着难言的疲惫。
    “是你啊,烛台切。”压切长谷部勉强笑了笑,笑容看起来魂不守舍:“坐吧。”
    “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这是生病了吗?”小伙伴并没有受伤却也看起来状态奇差,烛台切光忠换了个说法,皱眉关心道。
    往日里连坐姿都严肃端正一丝不苟的打刀看起来累极了,他向来紧绷平整的肩背垮了下来,失魂落魄的坐在房间里。
    “生病?不,没有。”压切长谷部说道:“我没生病,也没受伤。”
    “……那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嘴上这么说,但是打刀付丧神整个人都散发着我有事,而且事情很严重的气息。
    又问了几句,压切长谷部仍旧是一脸恍惚的说自己没事,烛台切光忠心里再次冒出了那个令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想法。
    这个念头让烛台切光忠觉得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这种念头一旦产生却再也压不下去了。尽管知道这种猜测是对审神者的不敬,但是烛台切光忠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问了出来。
    他语气艰涩而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是不是和主殿有关?”
    “嗯?”
    涉及到千叶,压切长谷部的主命雷达顿时让他露出了狗子一样的警觉。
    “没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压切长谷部极为快速却又一脸痛苦的说道。
    那些关于旧主的心结是他一直以来难以解决的问题,但是现在竟然发展到要千叶亲自想办法为他解决的地步,让打刀为自己的心性上的软弱感到极为自责。
    这不是一个合格的付丧神能够做出来的事,是他身为下属的失职。
    打刀沉浸在即将见到旧主,再次直面自己被随便送出去那段历史,和成为付丧神也依然算不上合格的迷茫与痛苦中无法自拔。
    他难得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和语气到底使自己的同僚产生了什么样的误解,并对对方造成了什么样毁灭性的打击。
    “主殿和你…今天下午去干什么了?”烛台切光忠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他顿了顿,不死心的问道。
    “……这个我不能说。”压切长谷部还是一脸的怔松和恍惚。
    烛台切光忠:……
    “好了,我知道了。”烛台切光忠也跟着恍惚了起来,他一脸痛苦的拿手抹了把脸,逼迫自己承认心里那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他站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同情:
    “你早点休息吧,是我打扰了。”
    看着烛台切光忠一瞬间垮掉的背影,压切长谷部终于从自己的心事里回过神了。
    眼看着烛台切光忠莫名其妙的来了又走,打刀心里忍不住有些纳闷。
    刚刚烛台切光忠好像是说了句什么自己知道了。
    压切长谷部有些迷茫…烛台切他知道什么了 ?
    而这边从压切长谷部的房间里出来,烛台切光忠有一种这个世界疯了的错觉。
    不过是一天时间,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他在回廊里徘徊了一会儿,咬了咬牙,最终选择了……先去洗澡。
    烛台切光忠在本丸的浴室里整整泡了将近一个钟头,直到皮肤都要泛皱了才从水里出来。他看着越来越晚的天色,拖到本丸里最后一盏灯都灭掉了,才拿起一边的浴巾把自己擦干净了。
    太刀青年换上自己的内番服,手里抱着另外一套干净的替换衣物——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套衣服为什么要用来替换,或者自己在什么情况下才需要一身替换的衣服。
    就这样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烛台切光忠磨磨蹭蹭的往审神者居住的院落走去。
    整个本丸都笼罩在沉凝的夜幕下,影影绰绰的建筑剪影隐没在黑暗里。
    烛台切光忠顺着那条走了上百次的熟悉的路,从来没有哪一天能像今天一样觉得这条路走的如此漫长。
    路的尽头,审神者居住的小楼安静的伫立在一片深沉的夜色之中。
    一点隐约的看不真切的光,顺着那大片的银杏树的枝桠间透漏了出来。
    海棠花瓣仍旧纷纷扬扬的飘落着,烛台切光忠从树下经过,几片嫣红的花瓣落在了他的黑发上。
    看着那点朦胧而又温柔的光,或者是紧张过了头,烛台切光忠的心情奇异的慢慢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