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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觊觎她,苏桓迟的心不在焉,引起了旁人的关注,开口问他,他只含笑不语。
从来都是人定胜天,苏桓迟唯一不能改变的,是他对朝楚公主的一见钟情。
他从那一刻就察觉到这微妙的悸动,妙不可言,谁让他们生来,就是含蓄的性子,从不会将这些说出口。
“竟是公主?”友人立即噤声,不敢再生多言碎语。
看,那是他们连议论,都不敢随意议论的少女。
太子的面容冷峻肃穆,朝楚公主却是端雅,其实那是完全不同的面容,为何当初会觉得如此相似。
大概是,这兄妹二人待人时的姿态,公主似乎温柔谦和,实则疏离,总是有自己的心思。
而太子殿下呢,倨傲自负,现在更是如日中天的储君之尊。
“还不快去拜见。”
苏桓迟未曾入仕,见到太子殿下的机会不多,若是能够赢得他的好感,对英国公府来说,有益无害。
而且,他们让苏桓迟求娶朝楚公主,终究就还为了太子殿下。
朝楚已经与苏桓迟见过了不少次,这次杜雨他的求见并不吃惊,只是皇兄在这里,她还是相对的犹豫了一下,反倒是长孙少湛,爽快地准了苏桓迟进来。
朝楚公主接受到皇兄的目光,苏桓迟是来求见皇兄的,顺从地避开了。
她在屏风后,能够清楚的听见二人的对话,起初还好,渐渐的,皇兄就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起来,苏桓迟被逼问的哑口无言。
最后,还是朝楚公主在屏风后放下杯子,发出了一声示意的轻响,苏桓迟才被长孙少湛放过。
等苏桓迟离开后,朝楚公主从屏风后出来,问道:“皇兄,你似乎对苏公子的态度过于怪异了。”
从苏桓迟自报家门的那一刻,长孙少湛对苏桓迟的态度冷淡疏离,变得毫不客气。
长孙少湛眉眼生厌道:“孤厌恶这些世家子弟,不足为奇吧。”
对于苏桓迟他们来说,出身百年的世族是一种荣耀,但在长孙少湛听来,皆是满目苍夷才对。
他曾经在去喀清的路上,路过一处地方,当地的官员得知是他途径后,带人跪守在衙门的门口,还不待长孙少湛问出口,他便呈上一张状纸,口口声声以死谏书。
“殿下不识得下官,卑职,卑职是上官誉,乃曹县刺史,为官十三载,是晋神二年的进士,至今已有三月,百姓断粮已久,皆是勋贵之祸……”他说完,猛地撞向了身边的石狮子。
本是白森森的白石眼睛,被飞溅喷扬的血染成了红色,顺着狮子的眼眶缓缓流下,像是带血的眼泪。
长孙少湛走了过去,清瘦的脸颊被雨淋湿,他单膝跪地,俯下身看着这位清癯的县令,他鬓边白霜似雪,两颊凹瘦,一身官袍也是陈旧,解开衣带,将自己的斗篷为上官誉蒙盖。
他的眼睛里,溢满清光。
“这就是世族,给羲朝的印记。”
羲朝的世族,早已不是从前的世族。
他们忘记了祖先的训戒,模糊了戎马劻勷的岁月,只顾列鼎享乐,琵琶,笙竽,丝竹管乐,声声入耳,绿袖盈歌,受着祖辈的荫蔽。
长孙少湛是生来的皇族,而那殿上的人,皆是生来勋贵,无需萤火雪窗数十载,不该忘记的,士子入朝为官,为的并非这党派之争,而是为黎民百姓,为稳固皇权。
他们只记得后者,甚至,也并非有那么的忠君。
这样的世族,有何存在的必要。
“这是世族的天下。”
长孙少湛道:“他们真正可恶的,不在于贪婪,而是身为我朝勋贵,也曾入仕,却视子民为草芥。”
事实上,除了是对世族子弟的厌恶,其余的就是一种莫名的厌恶。
这个人,居然是要求娶朝楚的。
苏桓迟也察觉到太子的不虞,回去后,见到还在等待他的大哥,摇头道:“我觉得,我与公主的婚事,似乎不太成了。”
他原本是十拿九稳的,势在必得,谁料三殿下回来了,一举击败了先太子和景王,连睿王也龟缩不出了。
大哥笑他过于紧张,陛下已经属意的人选,难道还会因为太子的一点不快,而反悔不成:“陛下金口玉言,况且将公主嫁给你,况且这门亲事看起来,对太子殿下来说,有益无害啊。”至少,在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苏桓迟连连摇头:“不,不对,正是因为拜见太子殿下之后,我才会出现这种感觉,一定是哪里已经出现问题了。”
苏桓迟的神思一向敏锐,他的不安,应该不是没有缘由的,这位新册立的王储湛,的确不同于前太子穹。
但他们不能自乱阵脚,苏大公子想到最近太子针对世族一事,也有些隐隐不安起来,安慰了弟弟一番,转头就去书房寻了父亲谈话,若是太子殿下当真反对这桩亲事,他们得有点应对之策,至少是要先行试探一番的。
☆、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