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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更漏夜长,疏星冷月,长孙少湛看着她的颈线优美,坐在书案前悬腕执笔,脊背挺直,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一遍遍的重申对她的珍重,就能够得到了什么似的。
“我的至亲至爱,唯独是你。”那么多的兄弟姊妹,唯独你是我所珍重的。
“所以就有了白玉吗?”她沉默了半晌,方才问出这一句。
“是的。”长孙少湛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白玉之所以能成为朝楚身边的白玉,不止是因为一个名字。
他请国师算过的,白玉足以作为一个替身,就如同舍进道观的替身修行,抵挡一切厄运。
朝楚公主沉吟了片刻,看向了皇兄,温声如水道:“在其位,谋其政,纵然真的有天神之怒,也是皇妹理应承担的,不可逃避。”
长孙少湛并非是这样卑劣的人,恰恰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更懂得自律,擅于克制自己,他是关心则乱,涉及了朝楚,无法熟视无睹。
“皇兄知道,有很多人会对你很好,可他们也同样可以对另一个人这样好,唯独于皇兄而言,你是万中无一的。”
朝楚公主想要笑,皇兄这是怎么了,不是还有父皇母后吗,可是皇兄的神情让她笑不出来,皇兄你,究竟在担忧着什么?
长孙少湛没有再继续这段话的意思,他只是为了告诉皇妹这段话一样,很快就重新投入到书卷中,你不会明白,也望你,永不明白。
倘若不得不去面对这痛苦,这段话会成为你的底气,使你一如既往,风姿不落的底气。
长孙少湛很少去想起那个荒唐的梦,国师不曾告诉他,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预言。
他的不安由何而来,仅仅是似是而非的梦境吗,长孙少湛试图回忆着那种复杂的情绪,也许是因为醒来后,就在迅速回忆那个梦境,至今在脑海中仍然记忆犹新。
他抬眸望向低首的皇妹,为何,为何会对朝楚产生那样的情绪,他们不至于落到那样凄惨的境地,这绝对不是他们应该遭遇的,其中必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此时的长孙少湛不曾想过,所谓的差错,正是出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新一年的神女祭,上一次还是在嘉应公主的时代,在盛元年间,神女祭是由神女主持的祭祀上天,而朝楚公主今年才至及笄之年。
嘉应长公主的辛秘,长孙少湛认为并不会有什么,他当时只是从可观的神卷中翻找,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盛元十八年,朝楚公主与大祭司嘉应长公主之女出生于信王府,然不出三日,嘉应长公主去世,其女早夭,萧七郎惨死于肃亲王府。
盛元十九年,如今皇帝即位,第一年沿用前位皇帝的年号,次年属于新帝的年号更为晋神。
晋,小篆字形,从日,意为追着太阳一直前行。
很奇异的,那一年的疫病渐渐的平复了,诸人皆言,是嘉应长公主和她的女儿,他们的大祭司死后带走了天灾,平息了神明的怒火。
发生了天灾人祸,百姓们所想到的,一定是他们做错了什么,从而导致了神发了怒,是在降祸惩罚他们。
长孙少湛从高架上取下一卷舆图,上面是历年版本的舆图,最厚重的是今朝的广舆图,起初的舆图比现在至少小了一半,迄今已经是这片土地最宽广的疆域了。
长孙少湛净过手,开始一一翻阅,朝楚公主不太翻阅这些舆图之类的,但每年会更改修缮,其中较为准确的一版是萧七郎所制。
大大小小共计百卷有余,每一年都会重新绘制一张,随后由朝廷里交付于寒山宫的神卷阁,这里很洁净,烛火纷纷笼上了明纱,幔帐收拢,以防失火。
与本朝毗邻的是夷夏与达图,夷夏是很古怪的,他们也信奉天神,可他们的神明,在大羲的传说中是为恶,从信仰上就截然相反的族群,注定了千百年都是敌人。
本朝多称达图为蛮人,蛮子,每年都会传来边地又被达图侵犯的消息,今年赶走了就明年再卷土重来,偏偏又狡猾的很,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长孙少湛的手指点了点达图的地域,又比划了一下倾国,倾国常常会寻求本朝庇护,是个下属小国,不足为患。
反而是夷夏,夷夏狡猾,在过往的历史中不止一次反水,他们的承诺就像是天上的风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在大羲人眼中简直令人发指的可恶。
倾国倒是一直还算平和,不过全赖大羲作为上朝的威严罢了,若不是地形上距离大羲更相近,相信他们也不会拒绝与其他国联手。
朝楚公主亲自送皇兄到寒山宫门口,身后是一重重殿宇巍峨,侍女提灯在侧,灯火幽微,她止步说:“寒山宫即将闭宫,皇兄如若有话就让白玉代传吧。”
在神女祭之前,朝楚公主不会再踏出寒山宫半步,衣食住行全权由女官们来掌管,长孙少湛也不能再与她见面。
朝楚公主让杏柰取出自己一早准备好的香囊,双手交给皇兄,说:“往年端午时节,皆是妹妹亲手所制的香囊赠予皇兄,今年怕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