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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沂没有饮过酒, 但他在宫宴是见过的。
“父皇最近夸我文章写的不错。”长孙少沂喝了梅子酒, 抿了抿菱唇, 其实味道还可以,又饮了一口。
说起来, 他还挺喜欢这味道的, 虽说不是烈酒,也说不上是什么琼浆玉液,但味道解腻,与这全鱼宴两相得宜。
长孙少穹很给面子的, 接着话问道:“文章写的什么内容?”
长孙少沂却哈哈一笑, 凑过去得意洋洋地说:“写的是关于一些礼乐的, 我写的时候恰好看见窗外月移中天,芭蕉淡影,顺便还润笔写了一首曲子, 可惜, 不能给父亲观赏, 不然又要被他骂不务正业了。”
他现在这个年纪,不喜欢什么春伤秋悲的,自然也不喜欢正经八百的内容,写些富丽堂皇的华丽词藻,才是他日里常做的。
“哼,你也知道,莫要玩物丧志啊, 以后你们尽量少去那些烟花柳巷。”长孙少穹也是从他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少年是容易得意轻狂的,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地说。
长孙少沂急忙要自证清白,对皇长兄指天发誓道:“我还是挺洁身自好的,只是和三哥一起去听听曲看看舞,谁想看到了死人,扫兴。”
他自小就敬慕皇长兄,对他极尽爱戴尊重,郦妃的娘家出的都是文官,郦妃虽然被人非议以色侍君,但实则很有内秀的女子。
长孙少沂在此耳濡目染下,文采比较出色,他知道自己在父皇心中是什么位置。
夜幕四合,星子满天,抬起头便是清凉凉的晚风,今年的四月似是有些冷的,他想起了东恩侯的事情,稳稳吸了一口凉气。
“大哥。”从盛兴源酒楼里出来,长孙少沂扶着门弯了弯腰,从人跟在后面,他也不靠,只抓着皇长兄的手臂,揉着头说:“皇兄,唉,我有点头晕,你扶我一把。”
“谁叫你喝这么多,这梅子酒味道虽然清甜,可后劲也不小。”长孙少穹亲自搀着他出来。
宫人已经将马车赶了过来,他吩咐宫人端了脚凳,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上马车,最后倒在马车里,倒是长孙少沂又探出头,与他喋喋不休的说话。
“皇长兄,我还没说完,哎呀!”
“安分点吧。”长孙少沂仰头被皇长兄一手塞进了马车里,他两颊泛红,跌坐在马车里的座椅上,手撑着软软的青缎垫子。
“皇长兄,我跟你说,哎哎……”
“行了行了,这时候谁还听你诉衷肠啊,你嫂子还等着我回府去呢。”
长孙少穹真是哭笑不得,抬手一把将他的脑袋又给按了回去,对随行的宫人说:“行了,快回去罢,记得给你们王爷好好醒醒酒。”
宫人连连躬身应道:“是,善王殿下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四殿下的。”毕竟照顾不好四殿下,最后挨罚的也是他们。
随后,善王府也来了人,随从对长孙少穹恭恭敬敬地道:“王爷,王妃娘娘派小的们接您回府去。”
“嗯,那就回去吧。”听是陈云容派来的人,长孙少穹淡淡笑了下。
陈云容一早在他没回府的时候,就让人出来寻了,知他同四殿下在外面宴饮才放下心来。
长孙少穹其实也有两分醉意,他想了想,转头吩咐宫人回去记得给四殿下醒酒,还有不要发出太大动静,免得让父皇和郦妃知道他喝酒成了这个样子,不然少沂又要被骂了。
长孙少穹并不太想让四弟插手这些事情,倒不是不信任他,只弟弟仰慕他,他也不能去害了四弟,尽量让他好好的在父皇面前,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他们兄弟几个,总是要避免走到不好的地步。
事情就此落下帷幕,赵海平的尸体被东恩侯府带了回去下葬,善王府也派了人前去吊唁,毕竟此事是因他而起,长孙少穹对待其下的人一向很不错,他得做给其他人看。
这件事之所以结束的干净利落,没有引起什么议论,是因为侯爵之家的事情,终究是距离其他人的生活太遥远,很快又被上京里旁的事情压了下去。
东恩侯经历了丧子之痛,大病了一场,长孙少穹派人安抚了一遭,反而拉进了东恩侯府和善王的关系。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经此一事,虽然面色无波,几位殿下谁心里都知道,东恩侯府已经与善王府有了联系。
寒山宫里,一架蔷薇盛开,池水清澈,锦鲤悠闲。
魏明姬才从翠微殿出来,转头就遇见了齐王殿下,下意识便垂下眼去,齐王殿下问她:“朝楚呢?”
“回三殿下,公主在小山亭。”魏明姬福了福身,轻声低眉回答,她看着齐王殿下转脚往小山亭去,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
朝楚公主倚在塌上睡着了,手里拈着一本书,半片裙裾低低的滑落下来,齐王殿下俯身看着公主的神情,眉眼里含了深深的笑意,又轻轻从她的手中抽出了书卷。
魏明姬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她终于明白,什么是眼中泛着温柔,再傲慢的人,终会有令他内心柔软的人。
这样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