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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也不见外攥住黛玉的手:“我那兄弟在扬州多亏林大人照顾,如今可算遇见恩人女儿了。”
黛玉一头雾水,槿姐儿在旁边抿嘴笑:“你可别吓着林妹妹,”又跟黛玉补充,“说的是安国公府上那位活宝陈思聪。”
哦,黛玉恍然大悟,忙说:“父亲得贵府托付,自然上下是尽心的。听府衙里的人说书院休沐便带着他和三少爷去田间地头知晓些庶务。”
陈念一叠声道:“是该如此才对,我那弟弟自来是个不着调的泼猴,要这么整治好叫他知道些民间疾苦。”
黛玉悄悄想,这般关心弟弟的大姐姐,可叹自己没个兄弟姐妹。又想,世事岂能都占全,如今已很好,于是收起心里酸涩跟她闲聊。
说话间安媚儿、邓宝宁俱到,安媚儿人如其名,尖下巴、大眼睛,可偏偏脸颊侧面一个红色的胎记,虽不明显却仍旧让她自卑些,戴了璎珞单遮着那半面。
见黛玉一切如常,并不因此趾高气扬歧视她,让安媚儿放松不少。
更让黛玉惊喜的是论起家族排行,那安媚儿居然是祖母娘家的亲戚,黛玉道:“我们跟祖母娘家安家素来有往来,倒不知道他们在京城还有这么一支。”
安媚儿小声说:“我家是旁支,因而与府上无往来。”
邓宝宁要娇憨些,她与槿姐儿站一起真跟双生一般,一样的鹅蛋脸,一样的酒涡,一样的长睫毛,只不过邓宝宁要晒得黑些。
说起最近在忙什么,邓宝宁噘噘嘴道:“娘不让我去外头骑马,说以后是大姑娘了要学些女儿家的本事。”
槿姐儿说:“你可要好好听郡主的话,她总归是为了你好。”
邓宝宁老大的不乐意,不过想到什么转念又高兴起来:“我跟爹说好了,日后娘进宫的日子就带我出去骑马。”
☆、摇曳珠幢小姐妹月下清谈 旁敲侧击老道士观中提亲
在她们来之前槿姐儿早细细给黛玉讲过, 邓宝宁的母亲是一位郡主,深得宫中太后喜爱,多早晚常进宫的。宝宁也深受宠爱,宠出她这娇憨。
说笑间已到晚上, 但见院中昙花一茎数蕊, 尽然丛生, 花苞皎然若裂,显然是要开放了, 槿姐儿忙宾住呼吸:“快瞧那花儿。”
几息间昙花在月下悠然绽开,摇曳珠幢, 白净堪比雪花, 大而柔然的花瓣中吐出数丝花蕊,夜色明月下独有一股幽幽的香气。
宝宁坐在珐华釉绣墩上拍手笑道:“昙花盛放,可不能少了丝竹之音。”
陈念含笑, 落落大方:“知道你坐不住, 主人家自然有安排。”
槿姐儿笑着吩咐身边的丫鬟:“快让那边亭子里的人弹奏罢。”
过一会儿果然遥遥远远飘来古琴声, 宝宁抿嘴笑:“你这丫头可促狭了, 就非得那么远?”
槿姐儿得意的说:“这你可外道了,非得遥遥远远才有这意趣。”
果然月色下品着昙花幽香,静静倾听淼茫又空灵的古琴, 心里沉静不少。又有人抬过来一长条几案,上面摆着常有的炉瓶鼎三事,瓶插珊瑚翎羽, 除此之外还有一山型雕花大香炉。
宝宁先说:“香炉倒可以撤了,冲撞了昙花香倒不好。”
陈念道:“也是傅家妹妹好意,平日里夜游都要备此物,一则风雅二则驱蚊。只没想到今儿个昙花开了以后花香宜人。”
槿姐儿感激的瞧陈念一眼, 陈念但笑不语,黛玉瞧在心里,暗叹陈念果然是个体贴周到的,不动声色为槿姐儿解了围。
却也不知道为何两姐弟,做姐姐的这般端方正庄,做弟弟的却跳脱不羁。
这时安媚儿小声道:“这昙花粉晕檀心,不知谁能画出这意态。”
黛玉心中一动:“我外祖贾家,有一位宁国府嫡出的小姐名曰惜春的,画工很是了得。回头我问问她。”
安媚儿略微有些不安:“那怎么好,倒劳顿别人。”她因着脸上的胎记生性腼腆,素来不喜叨扰别人。
黛玉摆摆手:“那位姐妹最是安静清心,平日里读些佛经,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宝宁奇道:“说也奇怪,京中人家我去的不少,倒从未见过这姐妹。”
又有陈念道:“倒也不怪你,那贾家向来少跟人往来,赴宴少了,自然不得见。”
黛玉也心中奇怪,不知道为何,除去红白大事贾家甚少在京中跟人往来,便是偶然赴宴也是跟贾家祖上相熟的老亲见见,更没有带府中姑娘出来见客的。
倒记得有两次好不容易有外客来,贾母却先招了湘云和黛玉两个外姓人出来,压根儿就没让贾家三姐妹露面。
京城中有惯例:若是女子长大,做父母长辈的总要带她四处走动,以期在高门中多有些印象,或是外貌、或是仪态、或是才艺,总要让有心的夫人瞧见,好让孩儿婚嫁时多些选择。
父亲跟白先生结亲也有部分为着这个考虑:京中有些贵妇人们的筵席,总不能做爹的带着女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