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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媳妇的性子,行事谨慎利落,她这么说,想来是查的差不多了。
“这么说你是有了底了?同祖母说说”
李知意这才确定老夫人是真的没把三房放心上,将情况娓娓道来。
老夫人认真听着,没有插话,李知意说完,她默了一默。
“三房那个就不是个安分的,当初和阿英交好,怕也是贪图大房的嫁妆罢了。”
李知意知道她婆婆姓叶,想来阿英是闺名,看来大夫人生前与老夫人关系是很好的。
“这回王氏犯了大错,但她到底是老三的房中人。”
对于老夫人接下来要说的,李知意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不想老夫人话锋一转,道:“那王暾你便大大方方处置了,以儆效尤,日后好在侯府立下威信。至于王氏,你毕竟小她一辈,不好处理,祖母处置便是,你放心,定不会偏颇了去。”
老夫人考虑周到,李知意便点头应是。
李知意走时,是老夫人身边的郑嬷嬷送的她。
“郑嬷嬷,可否同我说一说大夫人。”前宣武侯和大夫人双双英年罹难是宣武侯府上下的一根刺,大家默契的缄口不言,是以李知意了解的并不多。
叶英,于李知意而言,原只是一个遥远的名字,随着她不断接触着她曾接触过的人和物,这位只活在她印象里的大夫人竟也鲜活起来,她忍不住了解更多。
郑嬷嬷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她望着远处的屋角,声音平静:“大夫人出身西塞,是位很飒爽的女子,和老夫人性格虽然差异大,但却意外合得来,大夫人性格直爽,看着大大咧咧实际也颇会管家,进府不过两年,便能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李知意沉默了,再说下去难免问道当年那件事,便只应和了两句。
郑嬷嬷心领神会:“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老夫人也释怀了。”
当年老爷子已经腿脚不便不能管事,老夫人便是一家子的主心骨,便是不释怀也得装着释怀的模样,不过如今时过境迁,也是真的放下了,若说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大房的独苗苗唐文绪。
“那年大爷外出公干,大夫人陪同,路过翼州时遭了地动,两人双双殒命了。”
李知意是到过翼州的,因为翼州就在洛州边上,回洛州时偶尔会因道路淤塞绕道翼州。她记得史料记载上翼州极少地动,几乎是几十年一遇,谁知刚巧叫当时的宣武侯夫妇碰上了,也是上苍不公啊。
“那一年,侯爷才十岁呢,老夫人下了死命令,于是整个侯府的人都瞒着他,直到尸首找到。侯爷那时当着人一滴眼泪都没掉,头七那天在老夫人怀里哭了一夜,那以后,每年侯爷都要去翼州一趟,缅怀祭拜。”
李知意回忆了一下,她十岁时,便是往返洛州和京城,看看祖父母,以及陪娘亲参加宴饮。而唐文绪十岁时便经历着人生大悲,那一年对于他来说发生了很多大事,被宣布称未来侯府接班人,还被皇上赐了婚,随后又去了雁西军营——他父亲曾效力的地方。
为了侯府,他被迫接受皇上所有安排,而她又何尝不是因此经历了一番痛苦磨砺。
这场赐婚没被任何一个当事人期待过。
绑在一起的两个人只能磋磨到底。
“夫人,你怎么了?”
李知意神色依旧淡淡,唯有相伴数年的婢女阿兰能从中瞧出一丝沉重来。
李知意甩掉脑海中诸多想法:“无事”多想无益,她还要打起精神应付别的事。
第二天便开始清点剩下的嫁妆。
一个鬼祟的婢女很快被眼尖的阿兰揪了出来,两个宝石簪子还有两副配对的耳环从她袖口掉了出来。
不应该只有这几样,否则不必用那样大的盒子装,直接揣在怀里便是,李知意心中暗忖,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她院中的十几个人,每个人都低垂着头。
因为这边的动静,在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吴伯,你那边可否分五个人过来,帮我点下这边的首饰。”
吴伯沉吟着点头:“夫人不必担心。”说完,看了一眼袖着手,鹌鹑似的王暾。王暾心中有鬼,觉得自己好像被吴伯老辣锐利的眼神扫了个对穿,差点站不稳。
他完了。
吴伯的人快速又清晰地点着几大箱首饰,点完发现,除了婢女身上那几副首饰,还缺了十来样,不是红宝石就是南珠,最次的也是成色上上的玉饰,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扑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