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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男子的身份,可是那样颜容的女子见了便是无法忘记的, 那侍卫记得, 那女子便是约莫半年前在城门前拿出了冰彻扇的女子。因此门口守卫望着那简素却宽敞的马车驶出许久才收回目光。
青蓬马车的车夫是国师府的人, 听付易安的指令, 是要缓驾, 不必着急。他也便优哉游哉地不时抽动一马鞭,看看沿途景色, 听着车内时不时传出的一些笑声。
“国师说的可是真的?”夏念眉梢含笑,那双清澈的杏眼里有了许久没有过的欢乐光彩, 她又好奇问道:“国师小时候真的这么调皮?”
付易安那清俊面容上此时也有极其少见的赧色,点了点头道:“是。小时候我便极爱花, 将师傅培育了几十年, 整整几十株雾灵草皆拔了来种花。”
“那老庄主可有责骂你?”
“没有。”
“为什么, 是你师傅很宠爱你?”
付易安笑了笑, 摇摇头道:“我师傅宠爱我是不错, 不过雾灵草乃珍稀的奇草, 若是被拔光了,师傅定然气愤。只不过是我使了些小手段,将那罪责推给了一个师弟,结果那师弟被师傅罚了半年的禁闭。”
夏念张大了眼, 更是吃惊地看着付易安,似是不信一般说道:“真想不到国师竟也有这样调皮的时候。”
“那公主呢?”
“我……”夏念登时有些局促,长公主年少之事她怎会知道,便笑了笑道:“我少时只是顽劣,想必国师从前定然也听说过东琴国长公主不学无术。”
“倒是听过,不过见到公主便知道传言是假。”
夏念心中暗笑,传言是真,自己才是假,便不再说话,撩开了车帘往外面望去。
昨日付易安便告诉她今日要出去走走,已经是十一月中旬,夏念记得去年还在北翟时,此时已经非常冷,点梅阁甚至已经放上了炭盆,银葵还给自己弄了手炉让自己平日里用着。如今这南召国,明明是冬日里,这温度却还如秋天一般舒适。
透过掀开的帘外,远远的是一大片苍翠葱郁的绿树。再看天色,也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有些和煦的阳光照进车内,透过帘子,洒到夏念的脸上。
“国师,我们今日要去哪里?”她感到了日光的微微刺眼,便又合上了帘子。
“去永泉城,离铧陵城不远,约莫还有半个时辰便能到了,公主可要下车休息走走?”
“不必,我不累。”
夏念微笑以示谢过付易安关切的眼神。
今日同他在这马车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才知道付易安竟是从小便在玄镜山庄长大,虽没有父母亲人,不过听他说起来,玄镜山庄内气氛应当是和睦欢快的。而他从小便深受师傅宠爱,后来也因为天资禀赋过人而受师兄弟爱戴,虽是有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但也至少活的安然不迫。
所以这个人才会自始至终都那样温柔从容,不会害怕被揭开任何往事。
如果那个人也是如此,那该有多好。
“公主在想事情?”
“是,我……”夏念知道恐怕付易安是看出了自己刚刚那一刻失神的面色,便极力将自己刚刚要沉陷的思绪再次拉回来,“也没想什么。”
“公主是不是想问什么?”付易安看着夏念眉心微动,嘴巴张了张却又合上了,他心中添了一抹哀,却只是和然问道:“公主想问他,是吗?”
见夏念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那眼中忽然有了别样的光,付易安心中了然,“其实我只见过他一面,便是他闯入玄镜山庄那日。”
“国师,不必说了。”
当年慕息泽闯入玄镜山庄,断了他师傅四肢。这件事恐怕对整个玄镜山庄来说都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夏念自是知道不能为了想知道慕息泽的事而去揭别人的伤疤。只是付易安却似乎并未打算停止,只是回以她一笑。
“公主,你不必觉得不安。其实许多事有因必有果,虽然我是玄镜山庄的人,但是却不是不辨是非之人。按慕息泽的性子,他要为自己母妃报仇,只是断了我师傅手脚已经算是温和之举。”
“许是因为,你师父只是帮忙造了千鬼匣,并没有直接去害洛妃娘娘。”夏念低头垂眸,心里又蒙上一层忧伤,喃喃:“我想......他是爱憎分明的人。”
“不过,慕息泽确实是个难遇的对手。”付易安眼中忽然没了笑意,“玄镜山庄机关众多,他当年只有十五岁,竟然能在半日之内破了全部机关,闯入谷中,这是从未有人做到的事情